紧摇起手阻止。“不成,不成,你别害先生丢了差事呀!”
如今是满人的天下,汉人谋生不易,尤其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质文士,除非背宗忘祖入朝为仕,否则只能教教书当个夫子好过活。
即使学生出人意料之外的难缠,但是顾及文人的颜面问题,明知能力未逮仍不违本分,教化城里最令人头痛的神医之女。
“为什么先生面露恐慌呢?为人和善的娘最好说话了,你不用担心她会怪罪你没教好我。”为什么不能问娘呢?她一定知道“野合”是何意思。
“我没教好你……”快吐血的关夫子扶着头惊呼,转青的额际有血管隐隐跳动着。
不恼,不恼,她言之无心,他要有宏伟气度包容,效法孔孟先师循循善诱,导引她拥有大家风范。
只是,他与她相处越久越不明白何者为非、何者为是,在她一连串的为什么之下,原本根深蒂固,源自孔孟的思想也不免产生动摇,不自觉地有了疑问。
女子当真无才便是德吗?
为什么眼前过于好问的千金小姐给了他不一样的解答……忽地一顿,他失笑的改扶为抚的猛搓已然泛白的发鬓,看能不能少些烦恼。
“我看今天先到此为止,过两天我再讲解‘桃夭’,瞧瞧外头的低云大概又要下雪了。”
透过林叶一瞧,一片晴蓝哪来的低云?“先生,容学生再问一句,为什么会下雪?”
相信有不少樵夫不喜欢雪下个不停的冬天,白雪茫茫地叫人难过年。
而不曾吃过苦的邵铭心一样讨厌大雪天,因为她没法偕同银雀上市集溜达,每日关在府里关得都快发霉了。
好不容易天气放晴,一向野惯的她哪还待得住,关夫子前脚一离开,她马上迫不及待的像笼门忘了关的鸟儿往外奔,就怕人拦了她。
怕冷又贪玩,邵铭心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活似颗大雪球,听闻娘亲上庙里布施腊八粥顺便上个香,她当然要去瞧瞧热闹,听听百姓们对娘的诸多赞扬。
“小……小姐,你走慢些,等等奴……奴婢……”上气不接下气的银雀跑得气喘如牛。
“自个勤劳些走快点,哪有小姐等下人之理。”尊卑不分。
“小姐,奴婢也想走快些,可是奴婢得帮你提着糕点呀!”怀里兜着小竹篮,她东闪西闪避开小水洼快步跟上。
人家的主子如何她是不知情,但她家的小姐可就挑嘴得很,非要自家厨娘做的糕点才肯入口,外边店家卖的酥饼甜糕再怎么滑嫩顺口也不愿浅尝一口,老说人家的手艺没黄嫂子巧。
偏偏又不禁饿,一饿不进食就闹胃疾,累得身为贴身丫鬟的她不得不多用点心,一见她要出门急忙打点好,免得老爷、夫人以为她偷懒,未尽本分侍候好白幼就娇贵的小姐。
“好银雀,不愧是我腹里虫,知道我嘴馋了。”她顺手拎起一块桂花糕放人口中,毫无闺阁千金的秀气。
“人家哪像是虫,我是小姐身边的机伶丫头,一点也不敢含糊。”银雀不忘倒了杯冰酿桂花茶让她润润喉。
她的竹篮里可是应有尽有,只要小姐喜爱的小点心她无一遗漏,绝不让小姐饿着、涡着,辜负老爷、夫人对她的厚爱。
虽然她看来有几分傻样,平时也不太灵光,但是与小姐有关的事她可就精明了,伺候得无微不至,因此备受老爷、夫人的喜爱,不因她一时的傻劲而冷眼以待。
“啐!尽一张嘴了得,下回脚程别落了,一瞧见夫子开始打太极就先下去准备。”以免手忙脚乱误了她闲逛的时辰。
今儿个是腊八,不少人扶老携幼的上庙里求签拜佛,据说碧云寺的观音菩萨很灵验,大伙赶着一大早上香求个好年头。
本来人来人往的街道更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