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些死诗真叫人烦腻。
“不行。”严辞色厉,她的小把戏哪逃得过他耳目。
嘴微噘,不太甘愿的似雪佳人一喃。“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桃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忽地,一双清亮明眸流转着顽皮之色,樱唇轻启地诵道,听得关夫子两眼瞠大,面泛红。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攘攘。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这是一首描写野合之美的诗句,对重礼守仪的汉人而言实属淫乱,虽是出自诗经却鲜人引用,除非用于不正经的人家身上。
因此当她一字不误的由菱唇吐出,不知该恼她还是夸她的关夫子气呛了下,轻咳数声生怕她问起此诗的含意。
但是他有个“好学”、“好问”的学生,不管他怎么回避,避重就轻的端起热茶掩饰,仍是逃不开她询问的眼。
“先生,你在冒冷汗耶!身子真的不打紧吗?”昨夜的风雪可是扰人一宵。
他不好好保重身子到时又要辞去,爹爹肯定不听她的片面之词,硬要强加罪名在她身上了。
人言芙蓉面,柳叶眉,纤指细腰袅袅态,柔若无骨的柔美自称洁细,如雪样白,似月般清,暖玉温香,可比初春的第一颗露珠、晶透雪肤几乎吹弹可破,可见是富贵中人。
看似担忧的初雪佳人眉颦如峰,叫人忍不住要怜惜几分,问她为何忧愁。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担心挨骂受罚呢!实则是她厌烦老是换夫子,害她不得其解的问题总要一提再提,到最后还是没人为她解答。
年届十七的邵铭心尚未婚配,她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为什么,从不嫌烦的反复问着,但没人会反问她为什么。
当年邵夫人陈慧娘爱上行医至海宁的名医邵怀远,两人情投意合成就一桩美事,这可是地方上的一大盛事,媲美皇上嫁凤女,场面之浩大曾引人非议。
因为邵夫人的家正是海宁一带的望族,与朝廷间的互动关系颇为诡谲,邵夫人出阁那日还有一位宫中贵人含泪相送。
不过这些都与邵铭心的受宠无关。
虽然其父是行医多年,救人无数的活神仙,可是与妻恩爱有加却膝下犹虚,夫妻二十余年不曾生育一子半女,在几近绝望的再抱一丝希望时,开始动起收养同宗幼小以传香火的念头。
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荫,在过继邵家子侄的第二个月,年近四十的邵夫人忽传喜讯,同年产下一女。
老来得女的喜悦难以笔墨形容,娇宠的程度不足道予外人知,只知是有求必应,到了适婚年龄仍由着她胡闹,不急着为她找夫家。
甚至怕娇女嫁人平常百姓家会难以适应,有意撮合她与养兄好留在身边,免得她好问的习性不得公婆欢心,受良人冷落。
“先生,你脸好红哦!是书房里的炭火烧得太旺吗?我不过问句野合是什么意思罢了。”拉拢毛裘,略感寒意的邵铭心可不想叫丫鬟灭了炭盆,冻了自身。
她的身子骨弱禁不起一丝寒气雪花,不像夫子身强体健,天寒地冻的还红光满面,有如练家子一般不畏寒冷地照常督促她。
“呃!这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最好别问太多,这种事不适合说与知礼尚仪的闺阁千金知道。”老天爷呀!请停止你的责罚,他不该为五斗米折腰。
早知邵府千金如此好问,他绝不会轻易受重利引诱,毫不犹豫的接下这件苦差事。
“为什么呢?那出嫁的人知道呜?待会我找娘问去……”
一听到她要找温婉贤雅的陈慧娘求教,关夫子脸色发白的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