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娘好生感动。
迎春急得跳脚,“两位小姐快走吧!再不走我们三个都得去当低下的军妓,任千人骑、万人压了!”
望着杜微一脸的坚定,梅九娘幽然长叹:“唉!好吧,我们一起走。”
半年过去了,李申还是没醒过来。
所有大夫们都说他变成了活死人,不会再醒过来了。
李布政使眼见着爱子因为无法进食而形消骨蚀,痛心之余不得不做出让他早日入土为安的抉择。
“老爷……”蓝夫人红着眼眶,不知道该如何劝他。
老来丧子,是最痛的责罚啊!
“来人!”老泪纵横的李布政脸上杀机顿现,仿佛下了决定。
家丁进来,李布政沉声交代:“找一名年约十七、面貌姣好的丫鬟,推入池中淹死。”
“老爷!”蓝夫人惊慌的大呼。他疯了!
李布政神色自若的继续道:“让她浸泡在水中三天,直到面目全非,送至酒庄,就说已经找到杜姑娘了。”他由怀中取出一只玉镯,“先把玉镯让她戴上。小心办妥,不得有误!”
看杜微宝贝玉镯的模样,想必是苏放送她的定情物。这样最好了,正好可以证明身份,李代桃僵!
家丁奉命退下,即使有些微的迟疑,都不敢显露出来。作下属的,只能唯命是从,谁叫他们是卖断终身的仆佣!
至于替死的丫鬟……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生在人命如草芥的世局里,早死早超生,来世希望能够投胎到有钱人家,不必再让人糟蹋!
“老爷……”一旁的蓝夫人已经惊骇到说不出话来了。
“唉!”李布政苍老的手掌抚摸着床上只剩半口气的儿子,幽幽的说:
“申儿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苏放对杜微用情颇深,我要他们陪我一起活在痛苦、追悔之中!”
不知道由谁主使,有一批人在她们一离开相国府之后,就不怀好意地跟踪她们,多次的挑衅阻挠,却不像是要取她们的性命。
而无论她们如何小心,这组人马都能抢得机先的守在她们必行的路上,为得似乎只是不让她们到达酒庄。
多次的碰面,对方都不曾真正动手,反倒是她们由于摸不出他们的动机,而苦苦闷躲。到后来因为前往酒庄的路都被封锁,她们索性捺住性子躲了几个月,这才摆脱了蒙面人的纠缠。
只是被这么一阻挠,从京城到酒庆的路,她们居然花半年才到达!
“小姐,终于回酒庄了!”迎春在见到酒庄大门时高兴的大叫。
“嗯!”杜微轻轻点头。
半年了!她不告而别已经半年了!
皇上为了要彻底铲除张相国余下的势力,将所有曾经与之交游的官员一网打尽,听说连李布政使也因此遭到株连,在葬下李申之后被斩首示众。
所以她们在逃亡的时候格外小心,为了怕信件遭有心人拦截而暴露出行踪,杜微始终没有写信给苏放。
他……想必心急如焚吧!
望着酒庄的大门,杜微反倒近乡情怯。
半年前曾经发出一封短箴,苏放却没有立即到相国府寻她。他是在气她吗?后来他可曾到相国府去?可曾猜到她已经逃离?为什么不曾派出救兵?为什么任她们飘零半年?
一连串的问号停住杜微的脚步。
望着紧闭的朱红门扉,杜微竟连叩门的勇气都失去了。
看出她的迟疑,梅九娘轻轻问道:“妹子不信自己?”
翦翦眼眸无依地凝望着梅九娘,“姐姐……”
“半年来我们餐风露宿,历尽千辛万苦,坚持回到酒庄,赌的不就是你们之间那份浓烈的情?”梅九娘轻叹一声,“我没见过苏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