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时他会杀人灭口!
李布政眼里突现的杀机,让蒙面人迅速警觉,“大人请放心,酒庄里空无一人,属下应门接信,并未引起相国府家仆的怀疑。”
“很好。”李布政满意的笑了,“你退下吧!记着,时时刻刻观察着杜微,但是不得冒犯,有任何消息务必回报。苏放来头太大,千万别露馅儿了。”
“是,属下遵命!”
杜微突然一阵心痛。
是苏放在呼唤她吗?
从李府回来那天,因为与梅九娘许久未叙,姐妹俩秉烛夜语了一整晚,第二天要告辞时,张相国竟然突然暴毙身亡。
骤失疼她如女的义父,梅九娘几乎伤痛欲绝!
杜微走不开,只得托家丁送一封平安信到酒在让苏放安心,她也好暂时留下来安慰梅九娘。
可是已经三天过去了,苏放居然毫无动静,甚至连封回信都没有!
她忐忑难安,却实在无法在梅九娘万分哀恸的时刻离去。
于是,几次想告辞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在看到满脸哀戚的梅九娘时,硬生生地咽下。
苏放……你在怨我吗?
前厅传来不寻常的吵杂声,让杜微蹙眉望着床上。相国逝世至今,梅姐姐始终不肯休息,坚持跪在灵堂,好不容易才让她哄着睡下呢!
“不好了、不好了!”
迎春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的是她跌跌撞撞的人影。
“小姐,刚刚宫里来了道圣旨,说相国贪污、清文土地收归己有,要查封相国府呢!”
“胡闹!”被惊醒的梅九娘苍白着脸,生气的斥责:“义父为宫清廉,清丈土地也都收归国有,何来贪污之名!”
杜微连忙过去搀扶虚弱的梅九娘,“姐姐别气!”她转头问正忙着喘气的迎春:“怎么会这样?皇上昨日不是才追谥'文忠公',怎么今日又下诏定罪?”
“听说是冯保揭发的!”迎春不服气的说:“哼!亏他当初还是相国一手提拔的,没想到因为相国生前立下的节约讲义制肘住他,就恩将仇报,陷相国于罪!”
“我去找他理论!”梅九娘忿忿难平的说。
“没有用的。圣旨都下来了,相国府所有一切全部充公、张家上下数十口都须人罪,就连相国八十岁的母亲都难逃一死……”迎春哽咽,“幸好冯保不知道相国曾经收了个义女。”
吵杂声越来越近,迎春急着说:“一定是冯保带领他的锦衣卫来了!小姐,我们快走吧,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梅九娘踉跄一步,忽然仰天大笑。“好个英明的朱翊钧!他登基时不过是十岁小儿,义父鞠躬尽瘁辅弼了十余年,他却在他老人家尸骨未寒之际,做出这种背师忘义的事!”两行清泪由毫无血色的脸庞滑下,大眼里已然失了光泽。
“我不走!我要陪着义父。”从来没有人这样呵护过她,就连亲生的爹娘都不曾。如果留下来注定是一条死路,那么,就让她陪着义父下地狱吧!
梅九娘抚上杜微的脸,幽幽的说:“妹子,姐姐恭喜你找到如意郎君。你快吧!回去找你的苏放。”
杜微蹲在梅九娘面前,“姐姐,无端入罪、家破人亡的感受我懂,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再说相国为官清廉,整间宅第也抄不出什么东西来。我们一起走吧!活着,总比没有意义的殉死来得有意义。”
梅九娘笑得凄凉,“傻妹子!你有乘龙快婿,前程一片光明;我历尽沧桑,再也了无生趣。只要你年年记得帮义父及姐姐上香,我就心满意足了,快走吧!迟了,怕来不及!”
“不!”杜微猛摇头,“姐姐,你不走、我也不走!”她心一横,“就让锦衣卫把我们一起抓去当军妓好了!”
“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