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任何能想到的废话,比如:这个大臣的字不好看;他今天的朱墨太浓或太淡;外面天气很好,为什么总坐在屋里之类,等等等等。这样连续几天以后,我已经能看出来,他有些受不了了。他额头上的青筋绷起来很多次,握笔的手时紧时松。我敢打赌,这些时候他一定非常生气。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冲我发火,也从没有赶过我出去。顶多在他实在难以忽略我在他耳边的声音时,沉着脸走到外面去,过一会儿,再表情平静的回来,接着,该干什么干什么。
或者,我心里明白,只是不想去想清楚?我不知道。好吧,我承认,我是不想去想,所以,我不明白。
这天晚上,我照旧守在穆容成身边,滔滔不绝地自言自语。在我详细跟他描述我手里的一块丝巾的时候,他停下笔,端给我一盏茶说:“喝口水。”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喝口水。你说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渴了。”他挑了挑眉道。
我接过茶盏,一时有些发呆。他却不再看我,又低头办正事了。我喝了一口茶,然后把它放在桌上。看了看他英俊的侧脸,表情严肃而坚毅。于是,我闭上了嘴,顺手拿起一本他批过的折子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问:“怎么不说了?你刚才说到那丝巾颜色染得不均匀。”说这话的时候,他即没抬头,手里也没停下。
穆容成,算你厉害!可我就不信你软硬不吃!我笑了笑,轻松地说:“没什么,话说的是多了些,嘴都累了,所以歇歇。”
我安静了下来,一本奏章接着一本,慢慢看,可没有一个字读进眼里。很显然,他已经解决了“噪音问题”,那我再这么做下去,就是白费力气。我绞尽脑汁地想,对付这样一个永远冷静沉着,深藏不露的男人,究竟还能有什么事情可以真正激怒他?或者,我在他的朱批上动些手脚,假传圣旨?这做法好像太过分了些,是要诛九族的。想到九族,子轩自然而然的钻进了我的脑海。我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有一个那样的兄长,还不如真的诛了九族算了!
才走了会儿神,就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拉回了思绪。转头一看,原来是何鸿。他双手捧了一个红漆密封的牛皮信封,递给穆容成。穆容成接过来,拆开看了看。那里面是也是一份奏折。不过用这种方法送来的,就是密折了,我以前也见过的。他看过后,脸色没什么变化,把折子放了回去,又交还给何鸿道:“拿下去吧。”我却在这时,伸手拦住了何鸿:“等等,给我看看。”
我以前很少看穆容成的密折。即使好奇提过想看,若是他不同意,我也就算了。我还是很自觉的,小事添添乱没什么,太重大的事情,若是出了问题,我可担不起这责任。但现在不一样,因为现在是我专门的“捣乱时期”,我要抓住一切可以让穆容成拂袖而去的机会,所以,我拦下了何鸿。
“娘娘,这……”何鸿为难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穆容成。
“那上面没说什么,不过是臣下送来的抵报罢了,是关于河防的。”穆容成的声音,似乎比平常更淡漠。
我却嗅出了一丝不对劲,直觉上,我就觉得有问题。因为经过这一年多来和他的接触,我觉得穆容成是个事情越重大,表现越平静的人。“可我就是想看。”我紧咬不放,伸手就想去拿,却被何鸿躲开了。
我心里暗笑,这不是给我机会发作吗?我猛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何鸿,你狗胆包天了!居然敢躲本宫?把折子给我!”
“别这么大声喊,你就快生了,小心动了胎气。”穆容成皱起了眉头,抓住我拍在桌子上的手。
我争开他,口吻强硬地说:“那就给我看看到底写了什么!”
穆容成犹豫了一下,便示意何鸿将东西给我。我拿过来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