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如果爹不原谅她,她也无法原谅自己,”小汶一字一顿的重复着司马寒烟曾经说过的话,“娘说除了小汶之外,她最喜欢爹,所以如果小汶和爹都为她做的事生气了,她也不会原谅自己。”
温热的泪水落在手背上,温度迅速的消散,小汶好奇的仰起头,“啊!爹,你哭了,小汶惹爹生气了吗?”
“没有,”楚韵远伸袖想要抹去怎样也抹不干的眼泪,“没有,只是灰落进了爹的眼中,所以爹落泪了。”
头顶有翅膀轻轻拍动的声音,楚韵歌含笑抬首,飞虎赤红的腿上,系着一缕烟罗,那是临走时,从嫣然衣下撕下的,这缕烟罗代表着胜利,没想到天还未明,已方便取得了胜利,面上的笑容如同棉纸上的水滴,迅速的洇开,“二哥,走吧!是时候去见见继善了。”
偌大的皇宫,从未感觉到这般的凄凉,继善坐在勤政宫九十一级台阶的顶端,抱着冠冕,仇恨的盯着快步而来的楚韵歌,他应该志得意满,他应该充满了胜利者特有的骄傲,他应该嘲笑自己,在大战初始,便被众臣所抛弃。
“国君,”楚韵歌面上的微笑一如继往的温和,令人觉得如沐春风,“咱们已有五年未见了,国君的风采仍胜从前。”
“楚韵歌,”继善将冠冕抛到楚韵歌脚下,“你此刻是否得意非凡?你是否觉得轻易的就控制了汴仓是朕的罪过?你是否……”
静静的听着继善的怒斥,楚韵歌知道这是继善最后的抗争,相距得近了,这才发现原来继善已经这般的老了,细细想来,他也算是一个勤政的君主。
待继善一气说完,楚韵歌轻声道:“其实抛弃你的不是大臣们,而是汴仓的百姓,当龙飞打出我的旗帜,城中的百姓纷纷响应,他们甚至帮助龙飞控制了各个府衙,我离开汴仓已经十年,汴仓的百姓仍然记得我,这是为什么?你应该明白吧!无论百姓,无论大臣,他们期待的都是一个富足的国家,一份安定的生活,你没有做到,所以被他们抛弃是顺理成章的。”
看着继善风云变幻的脸,刻骨的仇恨不时闪现,楚韵歌知道他这一生都会执着的恨着自己,可是没关系,对于自己的大业来说,这点点的仇恨不过是癣疥之疾。
“国君,前朝的龙兴之地是厌阳,”楚韵歌倨傲的转过身,俯视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的汴仓城,“国君今后将在厌阳渡过富裕无忧的下半身,你永远也不会为了谁抛弃你而觉得痛苦,因为明日黄昏之时,整个边越都将属于我,与国君再半点儿关系。”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七章 第一节 恐慌
第七章 第一节 恐慌
消息传来之时,距离楚韵歌夺取边越的政权已经一个月。安楚各地相当的平静,军队和百姓都没有过激的反应,尤其是百姓,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的便接受了这个事实,生活一如继往,从那些沉默的态度看来,似乎他们更欢迎楚韵歌。
迟迟没有楚韵歌登基的消息,边境也没有任何的消息,这样的沉默令夏侯至有些手足无措,他在心里不停的猜测楚韵歌的下一步动向,不知他是稳守边越的江山?还是对燕卫发动攻击?如果是自己,选择应该是稳守边越的江山吧!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边越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澜,楚韵歌连发了数道诏令,都是为了稳定国内的局势,第一道当然又是将继善在一年前为了加速税收而放归民有的碧兰蚕收归了国有,军队几乎在三日之内便驻防在海边,迅速的稳定了海岸的局势,军队的行动迅捷得令夏侯至心惊胆颤。
犹豫了许久,夏侯至终于将陈昭召进宫中。他觉得自己的疑惑,需要人分担,尤其是来自军队的强力支持,这样才能令自己心安。
五年的韬光养晦,军力的提升令陈昭显得异样的自信,他沉着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