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地圖(1755 年),也是他的成果;這張地圖被用於 1783 年和會,而且在
十八世紀末仍是公認的標準地圖。
共同合作和美洲土地上若明若暗、難以捉摸、雜七雜八的共同研究對象,
把這個散居四處的美洲醫生兼博物學家圈子的成員們維繫在一起。他們讓英
國、法國、德國、荷蘭和瑞典的同行們去做知識系統化的工作,自己則專注
於收集、描述和解釋新大陸大自然的各種新奇事物。
* * *
任何研究十七和十八世紀歐洲醫學教育的學者,都不會忽視美洲醫生專
注於具體而實際的工作這一點所具有的重要意義。歐洲的醫學知識當時仍沉
浸在教條中,在一些名牌大學裡尤其如此。在哪一種單一因素決定人體健康
的問題上,&ldo;活力論者&rdo;、&ldo;化學派醫學家&rdo;和&ldo;物理派醫學家&rdo;們相互爭
執不休。除了少有的幾個例外,幾乎每一個著名醫學教授都自有一套對所有
人體功能的過於簡單化的解釋,每一種疾病都被看成多少是由於整個人體&ldo;系
統&rdo;的某種失調:有人把一切疾病歸咎於&ldo;體液&rdo;的素亂,另一些人把它們
歸咎於人體的&ldo;緊張力&rdo;受到擾亂,還有人提出一些更為粗糙的教條來解釋。
受過正規教育的美洲醫生當然也接受了這類教條,但由於美洲在 1765 年以
前一直沒有醫學院,他們反而得以避免去作那些頗具吸引力但卻一事無成的
辯論。後來,隨著美洲醫學教育的&ldo;改進&rdo;,大洋的此岸也能看到更多的這
類醫學教條主義者。其中最有名的恐怕要數班傑明&iddot;拉什,他闡述了一種一
元論的&ldo;人體緊張力&rdo;學說,對於放血療法幾乎有著無限的崇信。他的理論
的終極證據是:任何接受長時間放血的病人,最後都會完全鬆弛!
對於十八世紀有造詣的歐洲名醫們手頭的有用知識的數量,即便是最為
寬厚的歷史學家,也不會有什麼深刻的印象。牛頓物理學是個宏偉的新體系,
它的確立看來鼓勵了醫生們將人體作為一個簡單的體系來對待。只是當病理
解剖學在帕多瓦大學教授摩加格尼 1761 年著作的推動下逐步形成一門學科
時,歐洲各醫學院才在疾病的分類、理解和治療方面有了重大進展。甚至在
進入十九世紀以後的相當長時間內,教條仍是如此刻板,理論仍是如此空泛,
手術器械仍沾滿病菌,&ldo;藥物&rdo;仍使人衰弱無力,以致滿腹經綸的醫生們與
其說是治病救人,還不如說是庸醫殺人。如果說美洲的病人沒有其他優越條
件可言,那未他們仍可慶幸眾多誤人的學問並沒有帶到大洋此岸來。
在這裡,一般的醫療方法並不比歐洲使用的方法更有效,但它們對病人
自身的康復干擾較少。歐洲的醫生常常依靠極端措施,將自己簡單化的教條
推至邏輯的‐‐有時是致命 的‐‐結局,而美洲的半截子郎中卻比較願意
聽其自然。無師自通的行醫者寧可使用比較保守和不那麼有傷害性的治療方
法,而不依靠烈性的催吐劑、導瀉劑和放血(醫學史專家把它們稱為&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