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室而言)。不,我甚至還可以進一步斷言,正如牛津大學著名的布德雷
安圖書館即使稱不上全歐洲的驕傲,也是那所大學的驕傲一樣(它超過了梵
蒂岡的圖書館),我同樣可以說,馬瑟先生的藏書室即使算不了全美洲的瑰
寶,至少也是新英格蘭的明珠。我肯定,這是我在波士頓所見的最好的東西。&rdo;
馬瑟的兒子塞繆爾把這個藏書室稱為&ldo;舉家產業中最寶貴的一部分&rdo;,書卷
&ldo;多達七千至八千餘冊,都是那些作品難得和聲望卓著的作者們的大作&rdo;。
遺憾的是,我們得不到這個藏書室的書目,但這套藏書中宗教書籍占極重比
例,幾乎是毫無疑問的。
在那些早期的年代裡,哈佛學院仍然堅持自己的建院宗旨,即為新英格
蘭培養有學問的牧師。約翰&iddot;哈佛遺贈給學院的書中,將近四分之三是神學
書籍;在十七世紀晚些時候贈送的另一些書籍,更加重了這種神學色采。盡
管人們不時抱怨(最早是亨利&iddot;鄧斯特院長在 1647 年抱怨)圖書館藏書種
類過於狹窄,但直到十八世紀後期,波士頓才有了象樣的非神學書籍的藏書。
甚至到了 1723 年,從喬舒亞&iddot;吉的書目來看,哈佛學院藏書的三分之
二仍然是神學和宗教書籍。最明顯的欠缺是當代文學和純文學書籍太少。圖
書館確實收藏著莎士比亞、彌爾頓和另一些名聲稍差的詩人的作品,但是要
找蒲柏的作品、《閒話報》和《旁觀者》之類刊物,就很難如願了。在許多
方面,哈佛學院圖書館與英國一些較小的學院的圖書館並無多大差別,但圖
書的偏向和局限性在新英格蘭造成的影響則更大,因為哈佛學院一直支配著
該地區的精神和知識生活。這些局限,也表現了當地居民的高尚閱讀情趣,
因為有關書籍的知識,主要是由新英格蘭的牧師們在布道和其他各種活動中
傳播的。
儘管從事文學活動的機會在新英格蘭毫無疑問要比在倫敦更受限制,但
比起英國北部和西部的偏僻地區倒並不見得更差。新英格蘭的文學與十六世
紀的整個英國文學是無法相比的,它只能與英國倫敦以外各地的清教徒文學
作比較。即使這樣,它也是狹隘的。在十七世紀的波士頓,人們絲毫看不到
英國文化較早的、更為自由奔放和更具冒險色彩的時代所殘留的遺風。除了
極少的一些例外,書籍都是出於一個目的而來到新英格蘭的。倫敦橋畔的廉
價書攤敢於陳列的一些書籍在波士頓會使書商招致罰款或受鞭笞之苦。而悄
悄滲人倫敦市場,起著娛樂作用、間或也能刺激和擴大思路的那些內容瑣碎、
言詞俏皮、低級下流和宣揚異端的書籍,很少有可能進入波士頓。書商們的
發貨清單中甚至沒有那個時代的偉大而想像力豐富的作品,這是令人沮喪
的。
在請教徒集居的新英格蘭,沒有任何東西比宗教更為&ldo;實際&rdo;。他們一
心追求宗教的實際應用,這就給了宗教書籍突出的地位,但這種做法也限制
了他們的視野。那種使宗教文學‐‐如果不是整個文學的話‐‐擺脫浮華矯
飾、貴族氣息和玄思風格的客觀環境,給人們的鑑賞趣味帶上粗獷和講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