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还未得开业坐堂,是不许接诊的。”
少年摇摇头,努力站好些,微微欠身道:“我从华亭沈府来,接晴阳回家,烦请小哥引晴阳与我一见!”
小僮又愣了下,旋即了然:“啊啊,小人明白了!敢问公子名讳,是小先生的?”
“晴阳是我二弟,我叫沈嵁。”
没想到来者并非沈府仆下,正经是个少爷,却如何独自前来连个仆从都不带?行李也不见有,衣裳更穿得不应季,病恹恹惨兮兮的模样,倒像是逃命出来的。小僮心下狐疑,不免站定未敢移动。
沈嵁蹙眉:“怎么?”
小僮赔笑:“没什么。原来是大公子!旅途劳顿,大公子必然累了,先请花厅小坐,小人稍后便去请小先生。您跟我来!”
沈嵁稳稳推开他,冷冷淡淡:“不必,我站着便好,你去叫晴阳。”
“哎呀,岂有让贵客站在庭外的?公子还请随小人移步花厅。小先生就宿在正馆,过来几步路,很快的,公子勿用着急!”
奈何沈嵁出奇地固执,仿佛洞察了人心的猜忌和笑容下的敷衍,生怕这是拖延,迟一步,又将见不到晴阳。
小僮固然有心想先将此间事态禀报了馆主叶苍榆,由他判明决断。但看沈嵁的态度,反而弄巧成拙,要起冲突。打量着沈府的公子该是会武艺,动起手来自己无论如何吃不消,小僮左右为难,心头隐隐害怕。
正巧——
“秀亭,做什么呢?这人是谁?”
□□里出来个园丁打扮的男子,一手草植一手泥,态度生硬。
小僮如蒙大赦,高兴地喊:“大先生早!先生来得巧,这位是华亭沈府小先生家的兄长,特为来见小先生的。秀亭正说领他去花厅奉茶,再请小先生过来。大先生来了,就麻烦您引沈公子去花厅,秀亭这就去请小先生,两头不耽误事儿了!”说着给沈嵁作了个揖,“公子稍待!”
假笑讪兮,扭头就跑。
剩下中庭里两人互相瞪着,气氛胶着。
终于——
“柳添一。”
沈嵁有些懵:“什么?”
男子将草扔进廊下角落一口竹篓里,拍拍手上的泥走过来:“我叫柳添一。”
对方没拘礼,沈嵁也不客气:“沈嵁。”
“嗯?”柳添一挑了眉,反手撑腰,歪着脑袋问,“你俩谁不是亲生的?”
“……”
“名字没排辈儿啊!”
沈嵁冷冷瞪他,欲待发作,却听他啧声:“不过确实很像,晴阳比你黑,眉毛也粗。你照着妈生的,他随着爹长的吧?双胞胎过继一个给外祖了?”
越说越离谱,可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其中因由,沈嵁更懒得同个没礼貌乱嚼舌的外人诉说内情,便只站着,不给好眼色。
柳添一也有趣,问虽问了,却无所谓答案,好似纯为了引人不快,顾自往前走,嘴上招呼声:“花厅在这边儿。”
沈嵁忿忿然跟着他在檐廊里转圈,一会儿停下来等他去小天井的井台边洗手,一会儿又路过他的屋子等他换衣裳,一会儿还去厨房拎了壶热水出来说要泡茶。兜兜转转绕来拐去,沈嵁没见过哪家的花厅设得如此曲折难寻,直觉这人莫非故意领着自己在馆子里转圈,只为了他的方便他有打算。
才想着,果不其然就走回了最初经过的檐廊。沈嵁抄着手,耐住性子听柳添一厚颜无耻地说:“好了,现在我们去花厅吧!”随后往相反的方向折去。
这回没走多远,就是拐个弯儿而已,花厅便到了。
沈嵁看来,待客之道在柳添一这人身上算是彻底废了!
进门让座,注了茶壶,转而提着剩余的热水去了屏风后头。沈嵁无意与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