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没一个月就死了。”
“第二年,镇里学堂说没钱办不下去,把学费涨到一块五,还不准赊欠,交不起学费的只能退学。我们家七张嘴吃饭,每年地里的粮食大部分要交租,还要应付这样那样的税捐,一家人要拼老命干活才能吃上饭,哪有余钱啊?老大老二也就去不成啦,没办法,这日子越来越苦了,你来之前,老大和他爸才从镇上给陈老爷家帮忙回来,好歹得到几个铜板,要不家里就得断盐,唉!这都是命啊,这辈子,孩子只能任命了!”
吴铭望向站在一旁的两个男孩,清楚地看到两个孩子眼中晶莹的泪花。
“老头子,你说这些屁话干什么?”老太太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玉米饭送到吴卫手里:“家里没水田,所以没有米,只有坡地自家种出来的玉米面,怠慢贵客了。”
吴铭连忙站起,双手接过大碗和筷子,沉默片刻缓缓坐下,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由始至终没动锅里的一夹菜,很快就在一家老老少少惊讶的注视一扫而光,放下碗几步走到墙边,解开条凳上的小包袱,拿出地图册、字典和其他两本书来到少年面前。
“我没想到会来到这里,没什么准备,这几本书也许对你有点用,就当是见面礼吧!如果有可能,我建议你们继续读书,家里穷,但人活在世上,不能穷了志气。”
吴铭把书塞进少年怀里,掏出十个大洋塞进弟弟手中,回到墙边背起长枪,向震惊得不知所措的一家人告别:“谢谢大爷大娘,还有大叔,这餐饭我吃得很饱。军务在身,不能久留,晚辈就此告辞了!”
“唉、唉!等等啊!使不得啊!”
老头扔下烟杆,跑上去扯住吴铭,中年汉子则跑到墙边抓起吴铭留下的包袱和棉大衣,老太太手忙脚乱地抢过孩子手里的大洋追到门口,说什么也不愿收下吴铭的重礼,嚷嚷说吴铭只吃碗干饭没动一块肉,很对不起贵客。
吴铭一手搀扶着瑟瑟发抖的老爹,一手推开老太太拼命塞来的一把大洋:“大爷,大娘,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家里人死得早,如今只剩下我一个,好对付,当兵穿衣吃饭不用愁,还有饷钱拿,没有什么负担,这几个钱,你们就当是我这个晚辈送给两个小老弟的见面礼吧,说起来我们都是乡里乡亲啊!”
吴铭不由分说转向中年汉子:“这件旧棉衣和包袱里的几件衣服你留着,天气开始转暖了,我也用不上,下半年军队里还有得发。大叔,临别前小侄想说句话,如果大叔觉得可以的话,还是想办法让两个小老弟念书吧,农忙时也可以回家干活的,他们还小,来日方长,能多读一年好一年,这世道变了,不同往年,虽然很乱,但是机遇也多了,只要孩子能多读两年书,说不定将来能光宗耀祖的。我走了,后会有期!”
“这这……”中年汉子憋得满脸发紫,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
吴铭随即请两老留步,向两个目瞪口呆的少年和小女孩笑了笑便大步离去。
第一卷亡命天涯 第23章触动
夜幕来临,气温逐渐变凉,满地的碎叶子和枯草纷纷扬扬飘起,灰暗天穹下的小镇更显暗淡。
守在镇东石牌门下的五个民团团丁突然紧张起来,呆呆地看着仿佛突然出现而且越走越近的高个子军人不知所措,也起了疑心,不知道腰间挂着“盒子炮”肩上还背杆长枪的来人是兵还是官,为何在这乱哄哄的时节孤零零一个人到来?
没等几人有反应的时间,高大军人已经来到他们面前,张嘴就是一溜高高在上的南昌话:“我是县党部戴主任、汪县长派来给你们陈镇长送信的,你们谁是头?”
团丁们吓了一大跳,立刻恭恭敬敬避让一旁,齐齐望向站在中间端着老套筒步枪的矮个汉子。
汉子连忙收起手里的老套筒,上前两步恭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