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的秦廉,”我停顿一下,“我收回对他的评价,也许他的手段不当,但为荣氏他应该会尽心尽力。”
“何出此言?”
“据说他大学四年拿荣氏的全额奖学金,与荣琪关系甚佳。再者,他的实力有目共睹。”我把自己摆在一个尽量客观的位置,说客观实在的话,对谁都无害。
“董事会上我们再作讨论,”他抬手看表,荣县屹的时间宝贵异常,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前往开会的间隙特意跑来一趟,“必须先走。”
我站起送他,临到门口,“父亲,我明天晚上能否回别墅吃饭?”
他转过来,“辛辛,你在用能否吗?我命令你明天晚上一定要回来吃饭。”
我笑着点头,为他打开门。
母亲说,我所有的话你都可以不记得,但是这一句一定要,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宽恕。
这次,我用言语表达。
CH 16
我站在荣氏集团36层宴会大厅的主席台,摆出平静微笑的优雅神情。安牧说,疯狂过后,谁会记得你的脸?现在,该有不少好事者记得我的脸,准备开始寻找我的痛脚了吧?
左边站着我的父亲,右边站着我的爷爷,他们在我18岁之前的生命里从未出现,却在18岁时要求我的母亲归还我,彼时沈凝辛已经冷静自恃骄傲能干,言语刻薄没有感情。在伤痛里长大的孩子波澜不惊,因之高高筑起的城墙每天加固。
在席下所坐的大片人潮里,我的眼神在每一个人身上掠过,寻找秦廉,我极欲想知道此刻他的表情如何,应该不如三年前从我口中知道时般的错愕。
可是没有找到,找到的是安牧眼角平静令人安心的笑意,他朝我点头,翘起嘴角。我的笑容加深,这一切都只在6岁的沈凝辛梦里出现过,父亲,家,一双可以去牵的手,有人给我一片自由天地。母亲说,生活所迫,辛苦异常,凝聚如斯,辛酸难忘,母亲说,并非所有的痛苦都有终结的时候,母亲说,切勿相信短暂的幸福。
但是,站在这里的28岁的沈凝莘,体会到的真的只是短暂匆促的幸福吗?
席间,我到洗手间洗去脸色的妆束。看见走廊尽头里站着的秦廉的背影,一手插进口袋,一手夹烟,从未有过的颓唐。我站在那里,安静看着他的背影。
记忆里这个男人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听说你虽然从小在纽约长大,但母亲是香港人,我也是香港人,秦廉,”向我伸出手,“我的名字,我可以用中文叫你凝辛吗?”
为着这个男人,我第一次问母亲,我可以爱人吗?
母亲回答,不要奢望从男人那里得到的所谓幸福,付出和期待换来的只可能是背叛和欺骗,然后就是把你伤害的体无完肤,爱情就是一把匕首,你不要傻到拿自己去试它是不是锋利。
母亲的话三年后应验,我们针锋相对,我们形同陌路。
秦廉一定是觉察到空气里不一样的气息,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我,目光平静。
我对这个人没有恨。是我曾经忘记了自己的资格和立场,是我一度暂时忘记了母亲的话,是我天真的以为一无是处的沈凝辛也会得到幸福,是我没有看清楚他曾经属于荣琪,是我不应该妄图去抢夺荣琪的东西。一切皆是沈凝辛的错,与秦廉无关。
安牧出现打破我和他之间的平静。我在心里默念,幸好安牧出现。幸好真的可能有这个人存在。
“应付这种场面是不是比你想象的容易?”他扶住我的肩膀,顺着我的视线看到秦廉,“William!刚刚荣琪还抱怨你一个晚上消失到哪里去……”
秦廉走过来,不再看我,“出来抽烟,告诉荣琪一声,明天案子开庭,我先回去了。”
“和他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