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行动能力较好的屋主直直坐在仅有的椅子上。椅子靠墙,似乎他从床到椅子的距离十分遥远。他身上的黑袍松松地罩在凸出的肚子上,没扎腰带。他圆睁双眼,蓝眼睛大得出奇。他的表情复杂万分,就是没有先知的感觉。我移开目光。
“拉诺夫在和图书管理员说话,后者朝着屋里四处打着手势。‘椅子里的那个人是潘德夫,’拉诺夫干巴巴地说。‘图书管理员警告我们,他只会对我们说疯话。’安吉尔修士——潘德夫——甩过头来看他,那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吓唬人的动作。拉诺夫试着介绍了我们。过了一会儿,安吉尔修士那双诡异的蓝眼睛游荡到我们脸上,接着一阵咬牙切齿的胡言乱语,一声咆哮。
“‘他在说什么?’我低声问拉诺夫。
“‘只是胡言乱语,’拉诺夫颇有兴趣地说。
“‘您能不能试着问他一个问题?我们想知道,在十五世纪末,是否有一队来自瓦拉几亚的朝圣者,带着圣物,经过君士坦丁堡来到这里?’
“拉诺夫耸耸肩,但还是作了尝试。安吉尔修士龇牙咧嘴地吐出一串音符,摇摇头。‘又是胡话,’拉诺夫作了说明。‘这次好像是什么土耳其人入侵君士坦丁堡,至少他知道这么多。’
“突然,老人的眼神清亮起来,似乎他第一次定睛看清了我们。在他那一连串古怪的声音——语言?——中我清楚地听到了阿塔那斯·安吉洛夫这个名字。
“‘安吉洛夫!’我喊道,直接和老修士对话。‘您认识阿塔那斯·安吉洛夫?您记得和他共过事吗?’
“拉诺夫仔细听着。‘大都是胡言乱语,不过我试着告诉你们他在说什么吧,听仔细了。’他开始快速而平淡地翻译起来。‘我和阿塔那斯·安吉洛夫共过事。多年前,也许几百年前。他疯了。关掉了那里的灯——伤了我的腿。他想知道过去的一切,可过去并不想让你知道她。她说不不不。她跳起来伤害你。我想要第十一号,可它再不来我们这一带了。不管怎么样,季米特洛夫同志取消了我们将要得到的报酬,为了人民的利益。好人民。’
“拉诺夫喘口气,这时他肯定漏掉了什么,因为安吉尔修士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话了。‘安吉洛夫发现了一个危险的地方,他发现了一个叫斯维帝·格奥尔吉的地方,他听到了唱歌。他们在那里埋了一个圣人,在他的坟头跳舞。我可以给你咖啡,不过只有磨碎的麦子、麦子和泥土。我们连面包都没有。’
“我跪在老修士面前,拿起他的手,海伦像是要把我拉开。他的手软弱无力,指甲长得出奇。‘斯维帝·格奥尔吉在哪里?’我恳求地问道。
“拉诺夫蹲在我旁边,努力捕捉修士散乱的眼神。‘斯维帝·格奥尔吉在哪里?’可安吉尔修士的目光再次凝视到一个遥远的世界。”‘安吉洛夫去了阿陀斯,看见了文献,他进到山里,发现了那个可怕的地方。我带着十一号去他的公寓,他说,’快来,我发现了东西,我要去那里挖掘历史。‘我想给你们咖啡喝,不过只有泥土。啊,啊,他死在自己的屋里,后来他的尸体不在太平间。“’安吉尔修士扑哧一声笑了,吓得我退了回去。他开始用尖利、颤抖的声音唱起来。
那龙来到我们山里的村庄。
他焚烧谷子,占有姑娘。
他吓坏了土耳其异教徒,保护我们的村庄。
他吸干了河流,我们走过河谷,来来往往。
“拉诺夫译完时,图书管理员伊凡修士有些激动地开口了。他的手还收在袖子里,不过脸上放光,兴趣十足。‘他在说什么?’我急忙问道。
“拉诺夫摇摇头。‘他说他以前听到过这首歌。他是从一个名叫芭芭·扬卡的老女人那里搜集来的。她住在一个叫迪莫沃的村子里,是那里有名的歌手。村子所在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