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碰了碰一个卷轴的边缘——“这些伟大的书是为苏丹写的,讲述他广阔的国土,穆罕默德的历史,愿他在地狱里烂掉。我想亲自找到那个历史学家,不过还没找到,他就死了。您懂阿拉伯语吗?”
“一点点,”我承认道。
“啊,”他似乎很开心。“我坐牢时有机会学习他们的语言和写作。您了解我和他们的不解之缘?”
我点点头,努力不去看他。
“是的,我父亲把我留给穆罕默德的父亲当人质,立誓不对帝国发动战争。想想,德拉库拉成了异教徒手里的典当物。就在那时,我发誓要创造历史。”他凶狠的语气令我不由自主地瞟了他一眼,我看到他脸上可怕的光芒和仇恨。“我赢了,他们全不在了。苏丹非常怕我,他成立了一个骑士团来追杀我。他们人数越来越少,地位低下,不值一提,而我的仆从在世界各地成倍地增加。”
他领着我从一个书架走到另一个书架,指点着各种珍品。我对他分类的猜测是对的。这里的大柜子装满了关于酷刑的书,还有一些文艺复兴时期的册子里包括刑具的木刻画,其他的有人体示意图。
德拉库拉停在一个大书架面前,爱抚地把手放在上面。“这个我尤其感兴趣,这是关于我的传记。”每一本书多少都与他的生活有关,作者是拜占庭和土耳其的历史学家——有些是非常稀有的原版书,记载了他的罪行。
“这您也会特别有兴趣的,”他说。“这些书说的是您的世纪,二十世纪,一个不错的世纪——我憧憬着它剩下的日子。在我那个时代,国王要消灭制造麻烦的人,一次只能干掉一个。你们的速度快极了。”他礼貌地向我鞠了一躬,以示祝贺。
终于,他请我回到火边,我发现手边又多了热气腾腾的茶水。“您已经享受了我在这里尽可能为您提供的款待,也知道我对您的才华抱有极大的信任。您将享受到长生不老,能做到这样的人寥寥无几。您可以自由翻阅这里的图书资料,它们绝对是世界上最棒的。在任何其他地方都无法看到的奇典异籍向您开放,所有这些都是您的。”他停下来,我注视着他的脸,无法移开目光。他凝视着火光。“以您毫不妥协的诚实,您可以看清历史的教训,”他说。“历史告诉我们,人性是邪恶的,一点没错。善无法达到完美的境界,而恶却可以。为什么不利用您伟大的头脑为可完美的东西服务?我的朋友,我请求您自愿加入我的研究。您将拥有每个历史学家都想要的,那就是对您而言,历史将成为现实。我们将用鲜血洗净我们的心灵。”
他潮水一般的目光全都倾泻到我身上,我集一生中所有的爱,尽可能坚定地说出这两个字:“绝不。”
他神情激动,脸色苍白,鼻孔和嘴唇在抽搐。“您肯定会死在这里,罗西教授,当然您会以新的生命形式走出这里。为什么不在这件事上做出抉择呢?”
“不,”我说得尽可能轻声。
他威胁地站在那里,笑了。“那么您将违心地为我工作,”他说。一团黑暗在我眼前汇聚,我在心里坚持着那一点点——什么?我的皮肤感到刺痛,眼前冒出星星,在屋里的墙上闪烁。他走得更近了,我看到了那张没有遮掩的脸,太可怕了,我已记不清是什么——虽然我试过。有很长时间我不省人事。
我在石棺里醒过来,一片黑暗,这次我很虚弱,比上次虚弱得多,脖子上的伤口渗出血来,我努力移动身子,颤抖着爬出我的牢笼。在残余的烛光下,我看到德拉库拉又睡在他的大棺里,我肝胆俱寒地转过身去,蹲在火边,试着去吃我在那里发现的食物。
现在我只有一个目标——不,两个目标:尽可能出污泥而不染地死去,希望这样将来变成吸血鬼时作恶能少一些;另外,尽可能活下去,以记录这里发生的一切,虽然我的记录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