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藩如何当得起?”
“曾湘乡当不起,天底下哪里还有人当得起?再者说了,咱们都没穿朝服——涤翁,我不穿朝服,就是受不起你这个‘国礼’!你千万千万,放我一马!”
曾国藩正不知该如何接口,关卓凡已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哎呦,涤翁怎么光着脚?鞋子都湿了!是不是方才正在泡脚?快,快!进屋,进屋!赶紧的,擦干了,套上袜子!这个天儿,春寒料峭的,着了凉,涤翁是有了春秋的人,不是当耍子的!”
曾国藩被他揉搓得头昏脑涨,这个“国礼”,到底没有行成。关卓凡架着他就上了台阶,赵烈文极其见机,赶忙抢上,在另一边搀住了爵相,一起往屋里走去。…
进了屋,关卓凡喧宾夺主,嚷嚷着叫人拿毛巾来、拿袜子来,折腾了一轮,总算大致消停了。曾国藩一边擦脚穿袜子,一边连连告罪,“怠慢不恭”,“无状无礼”。
关卓凡笑道:“涤翁,要说告罪,是我该告罪,不打一声招呼,就做了这个不速之客——可是,你也不能怪我!我若事先张扬,你必然搬一大套‘国礼’出来,多半要给我吃个闭门羹的。”
曾国藩说道:“贝勒盛情可感!可是,曾国藩怎么当得起?另外,还是要谏贝勒一句——国家有制度,该避忌的……还是要避忌的。”
关卓凡微微一笑,说道:“涤翁不要再说‘当不当得起’这种话了。至于制度——从今以后,多少制度都要改过?这也‘避忌’,那也‘避忌’,咱们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
* (未完待续……)
第十章 该不该避忌。
第十章 该不该避忌 ,:
第十一章 你有私心
关卓凡这几句话,听得曾国藩心中大大一跳,但是,他既不能藏之,亦不能否之,只好沉默不语。
宾主坐了下来,关卓凡自然上座,赵烈文在下首相陪。茶刚刚端了上来,还没啜上一口,关卓凡就向门外喊了一声“来啊”,贝勒府的听差掀帘进屋,捧着两只长条形的芯盒子,轻轻地放在关卓凡身旁的案几上。
关卓凡一手一只,拿起两只芯盒子,转向曾国藩,笑嘻嘻地说道:“涤翁,你的眼镜,请赏收。”
毕站起身来,亲自将两只芯盒子,放在了曾国藩身边的案几上。曾国藩固然没有反应过来,赵烈文动作虽快,已经站起身来,想抢上接过,却也晚了一步。
〉?!
∏上海配的那两幅眼镜吗?怎么可能……这么快?!
关卓凡笑道:“菲尔普斯大夫给涤翁看过眼病了,两副眼镜的相应的数据,上海方面当天就用电报发到了北京。北京的洋匠,连夜开工,昨儿晚上,堪堪完工,刚好赶得及今儿我来做涤翁的不速之客!”
说罢哈哈一笑。
▲国藩是真正感动了,他拱手一揖,说道:“贝勒无微不至,国藩感念无已。”
关卓凡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涤翁,请试一试,看看中不中式。”
⌒子螺钿黑漆,颇为精致,曾国藩打开盒盖。心翼翼地取出眼镜,微微闭眼,架到了自己的鼻梁上。
关卓凡说道:“涤翁。这一副是近视镜,请抬头远观。”
赵烈文反应极快,起身趋前,掀开门帘,曾国藩抬起头来,望向门外,不由自主。“咦”了一声,声音中透着压抑不住的惊喜。
听他说道:“极好。极好!歌尽去,天地一清!”
声调微微带着一点颤音。
关卓凡微笑说道:“涤翁,再请试一试另一副镜子,这是老花镜——”
他转向赵烈文。说道:“惠甫,劳你的驾,给涤翁取一本书过来。”
赵烈文应了一声,却一本《大学章句集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