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爹的脸色过日子!他打你、骂你,你为了有口饭吃,也都只能忍!”宋隐儿忿忿地擦去泪水,全身气得不住发抖。“我有一身好厨艺,我能养活自己和你,为何一定要仰赖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可娘现在好冷……”秦秋莲把脸埋在手掌里,细细地哭出声来。
宋隐儿再脱下一件衣服,披在娘的肩膀上后,她走到驴子边,拉起驴子上的缰绳,大步往前走。
她全身覆上一层冰,阵阵寒意让她牙齿拼命打颤,却也让她的脑子更加清醒。
拓跋司功现下在乎她,但是一年后、两年后呢?她在灶房里听过太多薄幸的故事,她怎么敢相信男人?
知道她逃走,他会很生气吧!
宋隐儿咬住唇,不许自己再想。
只是,前方树林突然传来哒哒马蹄声,一匹黑色骏马狂风般地朝着她直扑而来。
宋隐儿抬头一看,顿时吓到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定定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拓跋司功带着狂兽般的眼神朝着她逼近。
他想杀死她!
宋隐儿见黑马没有任何停势,她脸色惨白地蒙住脸,等待着马蹄践踏过她。
秦秋莲见到这一幕,惊呼一声,竟先昏厥了过去。
“你以为你能逃到哪儿?”拓跋司功在宋隐儿身边一跃,跳下黑马,一把扯过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拉到他面前。
“你、你……你怎么会来?”宋隐儿看着眼前脸色狰狞的拓跋司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可她被他拎得脚底都悬了空,想后退都不成。
“你一出门,我就知情了。你那个师傅现在被关在仓库里,你若是乖乖跟我走,我就饶他一条老命。”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师父和我的逃跑没关系。”
“没关系?若是没关系,就不会突然办上这一场晚宴,醉倒府里的一帮人。”拓跋司功捏住她的下颚,漠然地看着她吃痛地倒抽一口气。“我应该让他在仓库里饿死!”
“放过我师父,我会跟你走!”宋隐儿后背发冷地看着他的冷酷神态,她打了个寒颤,小手紧揪住他的手臂。
“你说的话还能信吗?我要用链子将你拴在我身边,让你一步都不能离开我。”他每一句话都冷得像冰,像是下一刻就要拿出链子。
“你不会那样对我。”她压下恐惧,强迫自己看着他。
“谁说的?”他的声音阴沉得像来自于幽冥界,眼神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拓跋司功望着她相信的眼神,感觉心头冰冻被人淋上一桶热水,让他整个人霎时一颤。
胸口里冷与热的交击让他痛得瑟缩了下身子,也让他恢复些许神智。
宋隐儿被他冰冷犹胜于她的大掌一惊,毫不犹豫地反掌握住他的手,然后连打了好几个冷颤。
拓跋司功瞪着她青白双唇,这才发觉她已经冻得面无血色了。他的低温是因为魔性的愤怒占领了意志,但她确实被大雪冻成这副德行……
“你为什么老是穿这么少?”他卸下斗篷,将她牢牢拥住。
当狐裘的暖意一涌而上,宋隐儿才发现自己有多冷。
“我……我……我的家当都穿在身上了。”她双唇颤抖地说道,被他结实双臂给拥住,差点因为太舒适而哭出声来。
“以后不会冷到你了;但是你如果再妄想逃跑的话,我会……”拓跋司功低头看着她的小脸,硬是把威胁的话吞下肚里。
“你不能怪我害怕。”她轻触着他已经有了暖意的手掌,轻声地说道:“我娘的下场就是最佳警惕。她因为貌美,被主人看上,从此沦为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妾。我带她离开,只是希望她接下来的日子能活得扬眉吐气,不要再怯懦地看我爹的脸色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