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宋伦站在门外唤道。
“有话快说。”拓跋司功板着脸回道。
“埋伏在宋家的探子传来消息,宋姑娘趁着夜黑带着她娘逃走了。”宋伦说道。
她竟敢再次逃走!
拓跋司功脸色一沉,铁造容颜像覆上一层寒冰。
他还以为她已经知道她是他的人了,即使他心里正为了她而天人交战,但她就是不该逃离他!
拓跋司功的眼瞳颜色转浓,深得就像是夜里野兽的眼才会出现的利光。
他何必天人交战?他管那么多做什么?他要得到她,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第4章(1)
冷风如刀,寒夜逼人,长长狭路上就只听见一辆无顶驴车压过冷硬泥土的咿轧车轮声。
“娘,你坐好了,我催这驴子跑快一些。”宋隐儿回头对娘说道,拉起斗篷盖住覆满雪花的脸庞。
“驴子怎么快得起来呢……”秦秋莲牙齿打着颤,整个人缩在斗篷里。
“没办法啊,我一来不会骑马,二来家里就只有这头驴子没被栓着。你忍忍,我们一会儿就能到津口搭船了。”宋隐儿看着娘的苍白脸色,把脚下炭盆推得离娘近一些之后,她跳下驴车,拉起驴子,领着塔大步往前走。
要命的冷啊!把她所有的家当,五件棉衣、两双鞋全都套在身上,偏偏冷意还是像针一样地从她脚底刺进身体里。
她若是不趁现在逃走,几天后拓跋司功上门要人,她可就插翅难飞了。
今儿个一早,当拓跋司功的聘礼抵达家门时,她爹笑到连眼睛都没法子睁开,巴不得立刻把她拎到对方家里。
别说她爹,就连她看到那一整箱的金银财宝,及那一车近来因为疾疫而价比黄金的药材“大黄”之后,她都想臭骂拓跋司功,干么把那么好的东西全给她爹,留些给她难道不成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拓跋司功离开后,她当下便跟她爹要了娘的药方,说他若是不给,她宁愿一死也不愿出嫁。
这回,她爹乖乖给了药单。
而她师傅郭陀不但塞了银两给她,更为了帮助她逃走,还以办宴庆贺为名,把家里的仆役全指使到没空;一桌含了大量烈酒的料理,让她爹和异母哥哥们醉倒在宴厅里,她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带着她娘逃出来。
好累……在灶房里忙了一天的宋隐儿打了个哈欠,脚步酿跄了下,驴子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宋隐儿和驴子面面相觑。
“驴大哥,你帮个忙吧!再走上几个时辰,你想吃什么样的粮草,我全都给你弄来;只要能在天亮赶到津口,搭上往南的第一艘渡船,你就是我宋隐儿的大恩人,我日后绝不叫你干活,还把你当成我家老爷伺候……”宋隐儿陪着笑脸说道。
驴子定定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隐儿,娘好冷……”秦秋莲牙齿打颤地说道。
宋隐儿回头一看,娘已经冷到缩成一团,连忙脱下身上的薄棉袄给娘盖上。
“娘,你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我们回家,好不好?”秦秋莲问道。
宋隐儿心一痛,眼眶一热,手掌紧握成拳。
“娘,我一回去就得嫁到西夏,当那男人的三妻四妾,一辈子都要和别的女人争宠,一辈子都要看他的脸色过日子。”她大声地说道,即便心头因为想起他那对深眸而猛然一窒,但她告诉自己不能回头了——
靠男人不如靠她自己!
况且,就是因为在意他,所以才更加不想看他左拥右抱啊!
“那也没什么不好……娘跟了你爹之后,至少吃穿不愁,心疾旧病也有人医治……”秦秋莲小声地说道。
“可你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