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低柔地微笑着道:“你还没告诉我,这些年来你们过得可好?”萧挣的面孔不由自主地阴黯了,他叹了口气,却又蓦地警觉,立又气慨昂昂地道:“当然过得好,有什么不好?怪意之极。”
敖楚戈道:“既是生活得很好,又何苦再做买卖?而且犹是这么扎手的一票买卖?这样做,对人对己,都不见得有益。”
萧铮硬绑绑地道:“财不嫌多,莫不成还怕银子压了手?我们干的就是这行营生,怎么能闲着!”
摇了摇头,敖楚戈道:“不可太贪,何况贪的又是不该贪之物?日子过得去,也就凑合着过吧,人的欲望无穷尽,若是一味想要金山银海,离着灾难也就不远了……”萧铮瞪着眼道:“我不须要你来教训……”敖楚戈双目中的光辉非常柔和,他轻轻地道:“打消这个念头,老友,只要你们不再逼我,我们仍是象以前一样的和谐亲挚,我可以把今天的一切不愉快都忘记,让我们重新开始团聚在一起……”萧挣怒道:“你在做梦!”
敖楚戈微喟道:“老萧,不要太死心眼,你们如果真的得到了那颗‘幻星’,真的坑害了我与我二叔,难道你们就会得到乐趣?”萧挣气冲冲地道:“至少我们会过得更好,至少也除了心中一口怨气!”
敖楚戈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萧,而仇恨也是焚毁人类灵智的一大恶毒工具,你和他们,为什么不多想想?”萧铮重重一哼,道,“除了依照我们的方式去做,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敖楚戈道:“怕是你们的‘方式’行不通。”
萧铮愤然道:“如你所说,等着瞧吧,看你到了最后屈不屈服,低不低头!”
忽然,敖楚戈站了起来,走近萧铮。
惊恐又加上迷惑,萧挣大喊:“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没有答理,敖楚戈开始搜查萧挣的身上,他搜得非常仔细,先是摸出一串钥匙,然后是一包茶沫儿,几封汗湿揉皱的书信,三五块碎银,几枚制钱,最后,是一叠当票。
敖楚戈翻阅那叠当票,有十几张之多,当掉的东西有男人用的玉佩、板指、琥珀带扣、金环练,女人用的翠镯、玉簪、金钡、项练、饰花,还有成捆的布边,打包的南货,到了后面几张,居然出现了衣裳、罩袍,甚至尚有靴鞋,内容之丰之杂,确中洋洋大观,匪夷所思。
接着,敖楚戈检规入当的日期——差不多都是最近几个月以内的日子,有一张更是三天前的期限,东西的当价却不算高,或者百两银子,或者八十两银子,也有的数目不成“两”的基额,甚亦有几串制钱的。
查阅着这叠当票,不禁使人连想到那当者满面的饥容,瘦凌凌的身形,那风霜凄苦的模样,票额越少,便越感觉到当者的窘迫与饥饿之状,连那辘辘空腹的响声,似乎隐约在耳了。
上百两银子不少,一两串制钱亦可裹腹,但是,这种数目,用在五方个或许更多的人身上,加上时间的因素,却就不算怎么丰裕了。
看样子,敖楚戈的这些个“老友”们,景况的确不好;敖楚戈也知道他们都是惯于大手大脚花钱的人,而落到今天居然为了几串制钱也要上当铺的情况,只怕那等窘态,也就相当可观了。
不消说,当布匹,南货,当女人的饰物,这必是他们沿途做点“小生意”的所得,但,论到奇Qīsuū。сom书当男人所用的佩饰甚至衣袍靴鞋,恐怕除了别人的以外,连他们自己的东西也一遭送进“娘舅家”暂存了。
竟会沦落到这步田地?敖楚戈有些为他的“老友”们感到心酸。
他俯下腰,细细查看萧铮身上所着的衣衫——这袭衣衫瞧上去是相当新的。但质料却不好,粗陋得很,而且,剪栽得也不合体,敖楚戈翻开内襟检视,内襟上,赫然写着名字,但,却是个陌生的名字,不是萧铮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