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我,大概是觉得我很幼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接着,他有了动作,几个大步上前,用力抱住我,闷声道:“那老师,我可以要求奖励吗? ”
我拍拍他的头。“齐小朋友要什么奖励?”
“这个。”他出其不意凑上来吻住我。
哪里来的混帐学生?对老师可以这样乱亲乱抱的吗?手还乱摸!
这种角色扮演,感觉好变态……他一定是故意的!以后我听见“老师”这个名词,可能会有阴影……
后半段时问,我感觉他心情似乎有好了一点,带我逛了几处南投著名景点,吃了两支枝仔冰才步上回程。
不想让他太累,回程换我开车,副驾驶座的他闭着眼睛,但我知道他没睡,只是在调整情绪。
“齐隽,你有没有什么人生目标?”
“当然有。”他一副我在问废话的表情。又不是米虫,人活着怎么可能醉生梦死,没有想努才的目标。
“你现在的想法还是没有变,想去读维也纳音乐学院,当个出色的小提琴家吗?”
他睁开眼,错愕的目光望过来。“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前阵子找时间回学校,跟他以前的指导教授谈过。
他不能继续深造,连教授都惋惜,但他是个上进的青年,曾向教授保证,那只是早晚的事,只等做好准备。
做好什么准备?不用说更多我也晓得,不过就是经济条件不允许。
所以除了最初透过我的牵线,当黄董女儿的家教之后,黄董对女儿的进步颇满意,又帮他介绍了另一个家教工作。
但是无论家教条件开得再优渥,以他目前的情况想出国去深造,少说也得准备个三、五年才能成行。
确认了他的意愿,我笑了笑,一语带过。“没什么,只是提醒你,这种事是愈早愈好。”多拖几年,过了二十五岁,想取得入学资格会更困难。
“我知道。”他沉沉地道,目光调向窗外,不再说话。
第5章(1)
有些事情,我们虽然没有明确谈过,但是我默默放在心上了,像是关于他的梦想、他想完成的那些事情……
直到我与齐隽同居八个月后的某一天,我审核一份公关部提报上来的案子,陷入沉思。
会司为了提升企业形象,有时会赞助一些艺文团体的演出,这一回是义大利知名的舞团来台会演,我们预计提供表演场地,以及一些服饰、配件上的赞助。
我在文件角落签名放行,交由公关部执行,并且交代公关部门,下个月剧团抵台时安排个时间,让我与他们的负责人吃顿饭聊表地主之谊,千万别失了礼数。
团主罗勃特先生是个四十岁出头、风趣健谈的中年男子,餐厅是我挑的,与合的还有会关部经理,一方面是接风柳表欢迎,另一方面对方也坚持要当面向我们表达谢意,并送上责宾席入场券。
“那么,我就代表本公司收下您的谢意及谢礼。”
餐叙进行到三分之二阶段,品尝过主菜有个六分饱,开始有兴致欣赏餐厅的演奏。
“罗勃特先生,您是行家,目前的小提琴演奏者,您认为水准如何?”
“汪小姐也对古典乐有研究?”
“不,我是门外汉,要我评论只觉得听了顺耳,还想向您请教请教。”
在专业领域得到相当的尊重,罗勃特满意地认真聆听起来。
“他的音乐有灵魂,初步来说已经有职业水准,但我觉得,他的天分不只如此,你知道的,真正的艺术表演,不只是职业,而是发挥极限潜能后的登峰造极。”
“您也觉得他是可造之材?”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