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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4 / 5)

字母的编码,把照片翻过去,底面朝上,“旅店把它租给那些希望不受打扰的人,新婚夫妇,航海爱好者,从伦敦来的交易员,濒临崩溃的作家,只付钱、不愿意多说话的摩洛哥人。1978年冬天,有个男人把自己吊死在起居室里。偶尔会听见大人们在厨房里谈论这件事,‘可怜的家伙’,他们说,‘赌债,酒精’。我会看着屋顶,想象他把绳子挂在哪里,你知道的,就像人们站在海边,想象自己淹死一样。”

“现在想来应该把车停得再远一些,朝着一个错误的方向;甚至找个斜坡,松开手刹,把它推进海里,但我们谁都没有选修过‘如何逃脱追捕101’这种课程。我们把车丢在十字路口,还觉得自己已经够聪明了。”

“我们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那座房子。”

屋顶还没有塌,但也差不多了。靠水的那一排窗户积着那么厚的一层灰,看上去几乎是褐色的。杰森在凹陷的沙发底下找到些旧报纸,日期全是1989年以前的。他犯了一个错误,试图拿这些陈旧的印刷品把玻璃擦干净,制造出一场由纸屑和尘埃组成的小型沙尘暴。圆桌上的灰尘犹如未被踏足的积雪,枪躺在上面,仿佛已经在那里等了好几年。斯坦利打开提包,一件件地清点里面的物件,压扁的烟盒,一把硬币,证件,皮面笔记本,打火机。他的手指触到了弹匣,犹豫了一下,把它拿了出来,推回□□里,打开保险栓。他放下空提包,走到窗边,老式木栓几乎刚碰到他的手指就散架了,窗往外滑开,再也关不上。二十米开外,海浪拍打着冷清的沙滩。像狮子的礁石仅仅在崖壁后面露出一个鼻子,一只鬼祟的野猫。杰森把发黄的旧报纸揉成一团,丢到一边。

斯坦利最后一次试图关上玻璃窗,它又滑开了,“我去看看工具棚里有些什么。”

工具棚还在他记忆中的位置,地板被蛀穿了,一棵瘦巴巴的树苗长出来,弯出一个痛苦的角度,挤过墙上的缺口,把枝叶伸进贫瘠的阳光里。一对木桨扔在墙角,旁边是几桶柴油,贴着褪色的标签,两桶用黑色毡头笔写着“发电机”,另外四桶标着“快艇”。架子上有一个木工工具箱,捕鼠夹,一大盒内六角螺钉,蜡烛,车用蓄电池和一捆腐烂的麻绳。他拿走了蜡烛和一桶柴油,回到散发着潮湿霉味的起居室里。

他们始终没有找到发电机,也没有快艇。假如说船屋在阳光下看起来只是比较阴郁,那入夜之后它就是一堆□□着的腐坏木板。斯坦利原本想点一支蜡烛,但杰森让他打消这个念头。这点光亮,他争辩道,在空荡荡的海岸上会像烽火一样显眼。

“我一整晚都没有睡着。人们在睡不着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吉布森小姐?虽然我相信你的失眠来自漫长的庭审准备工作。我在想的是我需要一张毯子,一件更厚一些的外套;在想海湾里的岩礁和丁尼生,年复一年这景致,熟悉于陌生人的孩子(注1);我的父亲,独自在疗养院里,和日渐衰竭的肾一起生活;我的母亲,她的玫瑰和蓝色发带;我在研发中心三楼的办公室,从那里看到的落日和湖水。笔记本和地下室的冷藏柜。我和杰森没有谈话,我们都明白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然而那又是个很长的夜晚,比任何别的夜晚都长得多。”

“弗格森探员是清早来的,我们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没有警车,只是三辆缺乏特征的黑色轿车。烧掉笔记,我告诉杰森,了结这件事,就今天,就在这里。他说不,说我们还可以和美国人达成一个协议。这就是他的思维方式,你看见了吗,‘我能谈出一条活路来’。谈话已经不再有效用了,我抓起前一天从工具棚搬出来的那罐柴油,倒在笔记本上。”

多余的液态易燃物从圆桌边缘滴下来,杰森喊叫着什么,把打火机从斯坦利手中打落。几秒钟的停顿,像是突然接通了一条磨损的电线,他们同时去抢桌上的那把格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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