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朋这个狗贼!日后寻到不一剑杀了他,就喂他个满身毒钉,叫他尝尝死前的滋味!”
“烟丫头,”林紫薇道,“我说你呀就是太性急。那日我就说过,世间虽风黠波诡,人心叵测,好人总是居多,现在既然凶手已明,不愁讨不回公道。叶宗朋我也没照过面,听说滑如游鱼,奸诈毒辣,所作的案子干净利索。你呀,日后外出行走,可要多一个心眼,太外露了招人耳目。你爹这次大难不死,正是老天有眼了,碰上个好心的白衣公子。好了好了,你也先别多说了,让你爹好好地歇息吧。”
柳凤起微喘了一会,渐渐平息了下来。林紫薇刚想退出,柳凤起闭眼问道:“内嫂,刚才说的白衣公子是谁?”
“唉——,姑爷,救你的那位白衣公子,连他的人也没见着,姓名也不知,还是烟儿给你说个大概吧。”
“爹”,柳若烟接过了话头。”自入夏以来,总有许多江北人士逃到金华,听说清兵又下了一道薙发令: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许多不肯薙发的人不是自尽便是被杀。扬州屠城十日,嘉定杀了三遍,只逃出了数十人……”
林紫薇叹息道:“真是惨绝人寰呀!烟丫头,这些事你爹大概早已知道了。”
柳若烟道:“前几日,北来的人甚多,出于好奇,那一夜我悄然出门,到各处酒楼客栈看看是否有面熟相识的武林豪杰。 一一看去,佩剑带刀的可真不少。”
我走到一家药店外面,人迹渐少,刚想转身返回,突然,围墙内传来马的嘶鸣。细细辨听,似是家中黄骠马的叫声。我一敲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位腰背佝偻的老者,开口便道:“姑娘,你家中有危急病人么?小店夜里概不出诊,请另请高明吧!”
我心中不快:“你家才有危急快死的病人哩,我是来瞧瞧刚才嘶叫的马!”
老者朝我上下打量了许久,一声不吭地揖手延进。果然是黄骠马。我心里纳闷,爹不是到安徽去拜访一位朋友么?马在人在,怎么到了金华不到舅舅家,反到药店来干甚么?我问那老者:“你店里是不是有一位姓柳的客人?”他说:“只有一位垂危的病人。”我一听,这不是咒您么,心中生出三分怒气:“你才是垂危的病人!”我朝里“爹、爹”的大喊,听无回音,心里一急便硬要入内看个明白。那老者拦住了去路道:“姑娘,里面的病人伤势很重,那位公子爷再三吩咐小老儿,非亲非友不准随便探望。”我又在门外大叫大嚷,老者挡在门外道:“姑娘,夜半三更的别再大呼小叫了,说是进来看马现又要看人,我又不知你是谁。”“他是我爹!”“笑话,没看见人就叫爹,一个姑娘家怎地不知自重。”我被他呛得面红耳赤,一想也对,走到黄骠马前,那马倒还认得主人,用头磨蹭着我的身子。我说:“你看,他不是和我很亲近么?”那老者哈哈一笑:“这马和那个公子爷也很亲近,和那匹白马更是亲热。”我一听火了:“你胆敢指桑骂槐,戏弄本姑娘?”那老者说:“不敢,我说的是这畜牲。”我听了腾地升起怒火,一把掌掴了过去,先教训教训这个夹缠不清的老东西。那老东西全身纹丝不动,也不还手,却偏偏一掌落了空,叫道:“啊唷,小老儿可消受不起,撞上个不讲理的丫头片子!”我再也按捺不住怒火,一拳朝他的腹部击了过去,岂料那老者仍旧不退不避……
柳凤起听到这里,睁开了眼,露出了焦急之情,气喘吁吁地道:“你怎恁地性急,随便出手伤人,那人怎么受得了你的一拳,唉……”
“爹”,柳若烟面含愧色,道:“他倒一点也没吃亏,吃亏的却是女儿。一拳击过去,象击在一块铁板上,反弹得女儿跌倒在地。我也是急怒中昏了头脑,随手又撒出了一把搜魂钉……”
“唉,你呀你呀”,柳凤起拍着床板,道:“人家已是手下留情了!说过你多少遍了,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