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跑进了云寒宫。
一阵默然的寂静逐渐被脚步声打破,“皇上,云寒宫里的人说了,您与知才人合巹后,知才人迁居在此,怀胎十月就诞下两位皇子,确实无误。”宁升将探来的消息悉数告知。,“皇上,需不需要?”
话未说完,男人摆了摆手,否决了滴血认亲的建议。
“两个。”男人笑意里透着一抹疼惜,“她竟这般,忍心?”扶了少年起身,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庞,月辉下泛着微弱的白芒,只是有些消瘦,长得倒像是自己。“你弟弟呢?”男人欢喜地问道,显然是想迫不及待地见到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弟弟梦若出去了。”
“出去了。”男人皱了皱眉,“怎的,穿得这么薄。”男人摸了摸天祁身上单薄的衣裳,轻轻地责怪,更多的是关怀。
“云寒宫物资毕竟不多,作为哥哥,自然要多让着些弟弟。”天祁满脸疼爱地说道,仿佛自己每日都对梦若嘘寒问暖,没有一丝倦怠。男人微低头看着天祁,慈爱如此,眸里泛出温暖来暖和他的身体。
缕缕梅香飘来,沁人心脾,男人抬起头,远远地望去,一个面容青稚的少年迎面走来,手中的那枝雪梅便是暗香的源头。
“是?”男人疑惑中带着欢喜。
“我弟弟,亓官梦若。”天祁微垂眼睑,蹙着眉。
“父皇。”梦若走到男人身前,缓缓跪下。
男人欣慰地笑了,扶起梦若,“如你母亲那般聪慧,只是她,哎。”叹息里是满满的不舍和惋惜。
梦若深吸了口气,从怀里抽出一封信递给男人,“父皇,这是母亲留给您的信。”
男人颤微微地接过,轻轻地拆开,跃入眼帘的是一首诗,二十个媚秀小字,一颗温暖心。
“晨泪浣松翠,西夕灼叶枯。寂寞又撩帷,思染青丝衰。”
仿佛看到夜深烛微,她伶俜地坐在床榻,等着自己归去,而自己久久未至,一张悒郁的容颜呈现在眼前。“又至故地,故景不再。故景依旧,伊人已逝。”男人声音轻颤,望着笼在黑暗中的房屋,好似看见那个令人日思夜慕的人儿宁静酣眠。岁月忽忽,曾经的莞尔倾国,如今却香消玉殒,永远地沉寂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梅是你母亲叫摘的。”男人看着梦若手中的雪梅,静静地说道,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是的,父皇。母亲说,故人之予,予之故人。”梦若站在那儿,冷淡地看着梅花。
男人看着梦若身上穿的淡蓝棉袄,蹙着眉,“你怨怼朕?”
“父皇,您莫要怪罪,弟弟性格一向如此。”天祈适时插了句话,打个马虎眼。
男人点点头,表示认可也表示对天祈有着好性子的赞赏。轻叹了口气,哀伤道,“宁升,传朕旨意。恢复知才人‘仙侣皇后’的名号,迁十一皇子亓官天祈入住川依宫,迁十二皇子入住三清宫。”男人闭上双眼,感受清风拂过脸颊残留的寒凉,带着伊人思念的玉泪,破碎。离去,是她的解脱,却是自己一生的悲痛与悔恨。“仙侣皇后罹病仙逝,七日后葬入皇陵,闭云寒宫大门,禁任何人出入。”
男人缓缓睁开眼,透过宫门,看着漆黑的窗棂,叹息。凉若忆兰殡天。暌违十三载,耗尽一生情。
是谁负了谁一生的情债?谁的碎泪又溅入谁的梦?
第二章 浅影淡消
从窗口泻进灰白的曙色,抹了铅般黯淡。满院肃杀,壁堂萧瑟,孤独在风中徘徊,冷漠在屋里荡漾。梦若站在窗前,望着灰濛濛的苍旻,缓缓地破开了一条罅隙,侵入丝丝光亮,渐渐地越发强盛。
黎明轻启宫门,几个年轻的青衫宫娥和墨蓝服宫人稳稳地端着东西,有序地踏进三清宫,走进屋,轻轻地放下东西,宫娥作万福,宫人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