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先生按住阮久:「你別擔心,你只說,你主要跟著誰學?跟莊仙學,他的那些邪門歪道,容易走火入魔,我這是名門正派,你要學哪個?還是兩派兼修?」
阮久使勁搖頭:「我不是,我沒有。」
「行了,你們什麼時候回尚京?」
阮久不願接受事實:「您也要一起去嗎?」
「那是自然。」劉老先生看了一眼赫連誅,「大王這時候來見,不就是來請我過去的嗎?」
阮久顫巍巍地捂住赫連誅的手,代替他搖搖頭:「不是,只是過來探望一下。」
赫連誅點頭。
這回輪到劉老先生不願接受現實了。
「不需要我為鏖兀出謀劃策嗎?」
赫連誅淡笑頷首:「不必了,老師還是頤養天年,順便教一教阮久好了。」
兩個理念衝突的人教阮久可以,教鏖兀就不行了,會出亂子的。已經有一個莊仙了,再來一個劉長生,會亂套的。
劉老先生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不再說什麼。
阮久好不容易才從劉老先生那裡逃脫,跑到門外,看見劉長命正在餵羊。
就是那個劉老先生在家門口撿回來的、痴痴傻傻的梁國士兵劉長命。
其他流落在鏖兀的梁國士兵早就被梁國派人來接手了,只有他。
他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還不能暴露在別人面前。
而阮久上次確實從赫連誠那裡得到了一些書信,那些書信他自己收好了,沒有給任何人看過。他寫信告訴兄長阮鶴,兄長也只是說,讓他先把東西全部收好,不要先送過來,山遙路遠的,萬一把信弄丟在路上,那就完了,也不要走漏風聲,免得惹麻煩。
阮鶴當然不放心他一個人再查下去,所以說他等什麼時候,他親自來一趟鏖兀,再把東西給拿走。
所以不用阮久做什麼。
而阮久離開溪原之前,還留了個大夫給劉長命,治了一年多的病,他看起來是好些了。
起碼穿得整潔了許多,衣裳頭髮都是乾淨的,站在羊圈旁邊餵羊,動作看起來也很熟練。
阮久上前,朝他打了聲招呼:「你還認得我嗎?」
他還小聲地說話,怕嚇著劉長命,卻不想劉長命一看見他,刷地一下丟下草料,再啪的一下抱拳,最後哐的一下,給他單膝跪下了。
阮久被他嚇得往後跳了一步,驚道:「你幹什麼?」
劉長命也不說話,應該是還不會說,就這樣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阮久試著往邊上挪了挪,他也跟著阮久轉,一定要正正地給阮久行禮。
阮久在他面前轉了一圈,他也就在地上轉了一圈。
阮久試圖問他:「你在做什麼?」
但他可能是聽不懂,也說不出話,就那樣跟著他。
阮久有些害怕,喊了兩聲「來人」,往外邊跑,劉長命也跟著他走,就那樣跟在他身後,保持著兩三步的距離,甩也甩不脫。
正巧這時,阮久留給劉長命的大夫及時趕到,擋在阮久身前,輕咳一聲,朝劉長命拍了三下手,讓他安靜下來。
阮久躲在大夫身後,瞧著劉長命,見他果真安靜下來,面上的神色也趨於平靜。
他誇讚大夫:「您真是妙手回春。」
大夫擺手讓劉長命繼續去餵羊,回頭看向阮久:「小公子是不是惹他了?他是病人,經不起逗,小公子還是去找別人玩吧。」
「我沒惹他。」阮久正色道,「我就是過去跟他問了聲好,然後他就……」
「是嗎?」大夫想了想,「那晚上我給他施針的時候問問他,說不準他是記得小公子。」
「好。」阮久出門去找別人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