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書童道:「王后,別想了,他身上沒有胎記。」
「你怎麼知道?」
「他暈倒在我們家門前的時候,是我給他換的衣服。」
阮久摸摸下巴:「好吧。」
再坐了一會兒,時候不早了,阮久和赫連誅向老師辭過別,準備回行宮去。
馬車裡,阮久和赫連誅面對面坐著。
「小豬。」阮久用腳尖點了點對面的人的衣擺,「去年在戰場上的鏖兀人是誰?是赫連誠嗎?」
「是喀卡和大梁起了衝突,當時他應該得到了太皇太后的支持,所以開戰了。」赫連誅道,「可是他和太皇太后都已經死了。」
「是,這可不太好查。」
赫連誅低聲說了一句:「說不定這只是大梁的事情,和鏖兀無關。」
「嗯……」阮久頓了一下,坐到他身邊,「你不高興了?」
「沒有。」赫連誅梗著脖子,頭一回在阮久靠近他的時候,不轉頭去看,反倒移開目光。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嘛?我只是……」
赫連誅扭頭看他,問道:「大梁不會打敗仗,打敗仗的大梁都是因為陰謀詭計,鏖兀就可以打敗仗,對嗎?」
「……不是。」阮久搓搓他的腦袋,「我不是這個意思嘛。」
原本阮久要幫劉長命恢復記憶、送他回家的時候,赫連誅是很高興的,因為這是在鏖兀的國境內,劉長命也算是鏖兀的人了。
可是後來牽扯到大梁皇家的事情,赫連誅就不是那麼的高興了。
那是大梁的事情,就算是有人要陷害太子,那也是大梁的事情。
與鏖兀無關,鏖兀只是勝了一場仗而已。
赫連誅眨了眨眼睛,看著他,道:「你已經是鏖兀的王后了。」
一聽這句話,阮久也縮回了手,定定地看著他,反駁道:「王后又怎麼了?我永遠都是梁人。」
赫連誅只是重複那一句話:「你是鏖兀的王后。」
兩個人都目光堅定,一個人要把對方完完全全地劃歸到自己的領地里,一個人卻表示永遠的抗拒與保留。
少年人心氣兒大,誰都不肯先低頭服軟。
這樣僵持了一會兒,一時間馬車裡只剩下兩個人呼吸的聲音。
阮久也沒有挪開目光,只是先開了口:「烏蘭,停一下馬車,我要下去。」
烏蘭不知道他們出了什麼事情,只當是阮久嫌馬車裡熱,要下來走走,便停下了馬車。
阮久剛要下馬車,就被赫連誅拽了一把。
「我下去。」他悶悶道。
然後烏蘭沒看見喊了停車的阮久下來,反倒看見赫連誅下來了。
烏蘭道:「大王,咱們可沒帶別的馬。」
赫連誅面無表情:「我走路回去。」
烏蘭這才知道,他們兩個是吵了架。
他嘆了口氣,跳到車夫的位置上,揮了一下馬鞭:「那臣趕得慢些。」
好讓大王能跟上。
阮久與赫連誅總共才說了三句話,就這樣鬧了彆扭,一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吃完晚飯,兩個人就坐書案前,各自做各自的功課。
平時阮久遇到看不懂的鏖兀話都會問問赫連誅,今天就不問了。
今天他全部都看得懂!
看不懂也得看懂。
赫連誅都那樣欺負他了,他還過去問他,真是太沒面子了。
他決定不跟赫連誅說話了。
阮久撐著頭,把今天老劉留給他的書看了一遍,不懂的地方用紙抄下來,準備明天再去問他——阮久幾乎把整本書都抄了一遍。
這也不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