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在亲戚的份上,他又受过教训,头上难免要长满螺壳包。
再说返回东山崖,以剑辟出洞室的道门修士,解下佩剑、葫芦,在桌案前落座。寻思片刻,便取出一张空白符纸,折叠成一只纸鹤,左掌托着放在嘴边,默念秘咒,沟通髓海灵池。一滴白里透红的玉液,化为灵气注入纸鹤,将其活化为一只银喉雨燕,扑扇翅膀,仿佛一道闪电,射向琼涯城。
丑时三刻,信使回归,穿过洞室前厅,落在修士的桌案前,身上熠熠生辉,带着金黄色的神光。他伸手一指,收回灵气,解除法术,白色符纸自行缓缓摊开,里面只有一个字。
“许!”
修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放下心事,‘原来如此,琼涯城颁下休渔令,也是期望从属的渔村,能跨出近海,前往深海打渔。只是五牙、艋冲、三翼等大船组成的舰队,须巡游黑水洋,防备海妖大怪,抽不出足够的人手护航。’
‘道门在北冥玄洲经营时日尚浅,不可贸然急进。飞鱼梭属于少见的灵器,也不可在人前轻示,此事需得缓行,徐图为之。’
‘渔村乌篷,船体狭小,易受风浪催折,不若由此下手。’
西沙流洲有一条八百里通天大河,南北走向,贯穿几个城邦小国,分支沧浪江,无论上游伐木的放排人,还是往来的客商、渔民,都曾受过水匪铁锁横江的刁难,敲过竹杠才得以放行。
“匪徒哪来的铁锁,分明就是城邦的卫军,只是换了一身衣裳。不过铁锁横江确实有用,铺上木板就是渡河的桥梁,方便南来北往的行商。收取费用也无可厚非,只是本钱已经收回,还不发兵‘剿灭’,看来确实是一桩财源,牵扯过大,舍不得割肉。”
修士继续推演,发现铁锁固定乌篷船,在江面上大致可行,而在波浪跌宕起伏的汪洋大海,能否出海都悬乎。
一个巨浪就能把船体单薄的乌篷拍碎,没有坚固的龙骨,根本受不了海中巨兽的冲顶,还得加上风帆、船舵、升降索,几乎和打造新船毫无差别。
‘看来,我把它想的太简单,扬帆出海,不是一件易事。’
不得已,还是回到造船的旧路。毕竟,普通的小渔村,可承受不起购买大海船的费用。
“想差了,先用飞鱼梭让他们熟悉陌生的海域,以海怪、巨兽练手熟用,捞取珠贝等海货,积攒出一笔钱,再决议不迟。”
第一百三十九章 鹬蚌相争
秋汛,近海渔场还未解除休渔令,乘坐飞鱼梭出海的雷焕等人,沿途不时看到受惊的鱼群恢复往日的喧闹,都有些意动。可是琼涯城的威严仿佛伟岸的太元山,无比沉重地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此前出海,都有雷焕的‘剑仙’师父压阵,仗剑在手,海怪、妖鱼无有抗手,自然无往而不利。现如今,雷焕体内真气圆满,勉强也可凭借恩师所赐符令,以气御剑,杀怪戮妖,便掌得艏舵。
飞鱼梭底舱刻有道门聚灵阵,能吸纳海气,转为源源不断的动力,驱动船舷两侧的虹光飞翼,短暂跃水而起,浮空滑行。事急时,船艉还有一座红泥煨烬炉,熔炼蕴含海怪灵髓的脊骨,化为一发云光炮,不仅可以加速推进飞鱼梭,还是一具道门利器,只是经历风浪,有少许残破,不可多用。
还未抵达深海渔场,就有几艘满载渔获返航的‘翻羽’,飞鱼梭连忙避开航路,都是琼涯城贵人家族的私船,稍微冲撞就是不得了的大事。
尽管一发云光炮就能轰烂它们,飞鱼梭又是少有的道门灵器,雷焕秉承恩师嘱咐,从来都不任性妄为,轻启事端。
况且翻羽也有不凡,龙骨是二十年份的寻木,肋板刻有神纹,能驱散海怪。两侧的龙骨船桨,由三十位奴工蹶踏,平时收起,一有事便放入水中,即使逆风而行,也快如游鱼。更重要的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