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开口的客戎打断。
众人皆称是退下,客戎冷哼一声颇为不满地转身便走,而苏哈纳则恭敬地行礼后才退下,紧绷的面上依旧冷峻。
伦格尔额低头与我相视,无语凝噎,一丝苦笑逸上嘴角。
我心中一瞬如千把尖刀插入,苦痛万分。诚如苏哈纳所说,我方才所言确是编造,可今日的局面,我若不编造一个缘由出来,他们又岂会轻易放弃我?若让他们知道我还和晋远守将宇文家以及景国皇室有所牵连,我如何撇得清关系!况且此事他们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矛头对准的应该是伦格尔额。
对不起,伦格尔额我欺骗了你,虽然我又不得已的苦衷,可始终是辜负了你的信任,我不值得你用王位担保......
我颓然蹲下,用手捂住脸,任泪水溢满手心。
伦格尔额却轻拍我的背,柔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
得知此事,入夜方才归家的莫褚惊怒交加,次日便以年老体衰为由请辞,不再辅佐伦格尔额王子,退出朝野。
莫褚老爹闲赋在家,几乎断绝了与朝中之人的来往,其中包括伦格尔额。也许他是心痛到头来忠心耿耿却遭到怀疑和打压,也许是为了让我不再受委屈。但这样也好,日子平静无忧,等开了春,我们父女便会离开千峰城,回到草原,又是一年希望的开始。
一晃眼,冬天便要过去了。积着薄雪的院墙上立着一只小巧的灰雀,黑豆般的小眼睛调皮乱转,玛瑙般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便吟出婉转的调子,冬天很快便要过去了,积在房头的白雪已经开始融化成晶莹的雪水,滴滴坠下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绽放的水花。
我立在院中静静听着淘气小灰雀的歌声,心情也如即将到来的春天般明媚,伦格尔额的伤已经完全痊愈了,剩下的便是休养恢复。虽然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伦格尔额身上的江南笑是如何解毒的,但我却比众人少了几分意外,就如我在景国幸运地活下一般,我将这样莫名的解毒理解为天意,许是老天留我们于世间再多活几年。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事情根本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凡事有因必有果,我的解毒背后潜藏的是一个更大的危机,而伦格尔额的解毒则另有原因。
“吱呀”一声门响猝然打断了我的思绪,伦格尔额满脸怒容地推开院门进入,我惊讶万分,近三个月来,伦格尔额从未跟莫褚联系过,更未来家里找过莫褚。
今日竟然这般寻来,似乎情况不一般。我惊讶地望着伦格尔额走近,他便迈步走来边焦急问道:“师父在不在?”
“出了什么事?”我担忧望他。
莫褚已闻声出了屋来,初时颇为惊诧,随后面色如常道:“进屋来说。”转头支我:“兰朵,把门关上,再到厨房温两壶热酒来。”
想把我支走?我颇为不愿意地撅嘴道:“好。”
待他们入得屋内,我便偷偷出了厨房悄悄贴耳到窗下。
“客戎咄咄逼人,苏哈纳居心叵测,难道父汗看不出来吗?可父汗居然也同意他们的提议前去赴会,这分明就是个陷阱......”伦格尔额暴怒地吼声穿墙而出。
“伦格尔额,你冷静些!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师父,难道你也认为白月离人没有什么诡计吗?这......”
听他们说来,又结合这段时日了解,我心中渐渐清明。
如今的乌月离汗王膝下众多女儿,却只得两子,其中伦格尔额是其过了而不惑之年才得的次子,汗王本是立深受自己喜爱的长子季刻为太子,可是季刻十六岁那年却染病身亡,爱子的离去让老月离王悲痛欲绝,他一直不太喜欢次子伦格尔额,因此便没再立太子。
朝中各派势力便各自谋利,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