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锡杖砸在地下,青砖碎裂,砖屑迸飞,几个家丁”啊”的一声,碎片击中了他们腿部的穴道,倒在地上。这一招虽似胡乱砸地,实笨中含巧。司徒青云稍一怔,随即催动内力,使出家传剑法,剑走偏峰,一招招地向和尚身上飞去。司徒家的灵蛇三十六式以轻灵翔动见长,委实矫捷无伦,宛若千条银蛇飞舞,又似一天流星匝地,将和尚裹在一片银光里。林紫薇见儿子的剑术已有七分火候,含笑着点了点头。让他历练历练也好,只是莫要伤了这和尚。大凡会武的和尚尼姑,道士山人都不是易与之辈,有自己和付二侠在旁押阵,谅也无妨。
和尚仍盘坐在地上闭目诵经,纵然司徒青云绕身游斗,沉重异常的锡杖随随便便的一挥一挡,司徒青云始终讨不到一点便宜。司徒青云见母亲守在一旁,有意一显自己的功夫,左手捏个剑诀,右手使出”舌吐虹霓”的精妙绝杀。突然和尚张开眼睛,见剑尖如一条游动的灵蛇向咽喉疾而来,忙微微一闪,饶是他闪得快,”嗤”的一下剑尖已挑破了右肩的僧袍。他目露惊讶之色,整个身躯坐姿不变的凭空升起三尺,禅杖一抖,九个金环响起一阵扰人心智的杂声,兜头向司徒青云砸下。林紫薇惊叫一声,然已来不及了。刻不容发间,忽见一条灰色人影插入两人之间,用刀背磕开了锡杖,一手将司徒青云推出圈外。原来是付景。他气定神闲地立在和尚的前面,说道:“大和尚想是有道高僧,怎对一个后生小辈痛下杀手,妄开杀戒,不是有违佛祖慈悲为怀的旨意么?”
“阿弥陀佛,”和尚口宣佛号,道:“施主好俊的功夫!世间已妖魔鬼怪横行,庙内的怒目金钢只镇守山门,敢问施主如何消除世间劫难?甚么是慈悲?”
付景一时语塞,细细想来其中大有深意。
和尚道:“贫僧途经金华,久闻司徒施主急公重义,前来化缘,却遭无端阻拦相斗,可叹呀可叹,原来徒有虚名!”
司徒青云刚才死里逃生,惊魂稍定,不敢相信是老管家出手相救,未及细问已听见和尚出言辱没家门,又欲上前动手。林紫薇伸手阻住,上前道:“不知大和尚驻锡何处?法号如何称呼?”
和尚打量了林紫薇几眼,道:“女施主想必是林女侠了,贫僧隐石,驻锡安福禅寺,本想前来化人缘银缘。好没来由的一场争斗,人缘是化不成了,那就化银缘以济渡苍生吧。贫僧所化不多,司徒家富甲一方,只化一万两银子。”
“隐石禅师,请起来说话。”付景伸手延请,道:“你来得欠早,三日前司徒大侠家遭强人洗劫了。”
“哈哈”,和尚放声大笑道:“说空话也不选个日子,哪一路强盗敢打司徒家的主意?”
“张管家!”司徒青云大怒道:“这和尚蛮横无礼,休得和他啰嗦!”
付景劝开了司徒青云。这和尚的功夫高出司徒青云许多,高低胜负已见。今日恐怕不是前来化缘,而是前来寻畔滋事,还是由他来对付为好,自信还能招待的下来。他对司徒青云道:“公子,还是由老朽来和他说个清楚。”
隐石禅师不接付景的话头,指着司徒青云道:“这位年轻人想是林女侠的爱子了,为人盛气凌人,功夫却只能算一般。如此任性,日后在江湖上怕要吃亏。”他又对林紫薇道:“一万两没有,化五千两也行。”他重新闭目,似沉入了沉思。
“母亲”,司徒青云想到刚才凶险的一招,将林紫薇拉到一旁,问道:“张老四怎么也会武功?”
林紫薇轻言道:“青儿,他方才告诉我的,他是隐迹在我们家中的一代豪杰,待日后再告诉你。”
隐石禅师又睁眼细细地打量着付景,大声道:“司徒家总领江南武林,谁敢动他的家财?叫司徒函辉出来说话。”
付景卓然而立,手中的刀依臂直竖,刀尖向上,微笑着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