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击掌而庆,发出一阵感慨的叹息。栾承咏和大家道晚安。木彦没有抬头,细小的声音混在大家的笑声里,混沌不清。
一夜酣眠。木彦早早就醒来,微弱天光透过纱帘,一室朦胧。她侧耳听了听,外面静悄悄的,想必大家都在疯狂补觉,而她却再也睡不着了。翻身起来打开落地窗,抬头只见灰色的云堆了满天,又是一个凉爽的阴天。她心情大好,转身就去洗漱收拾。
不用工作的最大好处就是能穿的随意。一条藏蓝亚麻长裙拖到脚踝,柔软厚实,脚下一条暗彩针织长袜贴合修长的小腿一直拉到膝盖,一双简单的黑色平底方跟短靴,和同是黑色的收腰皮衣夹克一样干练而温暖,披散着的一瀑黑发被一条酒红色围巾围起,跟嫣红的唇色一起映衬着她的肤色,显出一种摇人心魄的美。
她拿起零钱包,穿过强无声息的走廊和客厅,走出门去。今天女佣门放假休息,她要出门去给仍在熟睡的大家买些吃的。
栾家别墅出门走上几步,就是一条河。河水清澈但不见底,在这个微风阴天的清晨缓缓流着,让人感觉非常舒服。她双手插兜,眯起眼睛,沿着河边公路慢慢走着。经过几栋别墅,渐渐进入一个小镇。小镇也一样在沉睡中,除了运货车和晨练的人们,这些陌生人在经过她时笑着说早安,她也微笑着回一句。一股面包的芬芳慢慢清晰起来,她笑笑,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路,这里果然有个一面包坊。
走到那个小小的商店前,里面排队的人已经站到屋外的小路上了。这在欧洲是难得人多的场面,她也不急,便自己在附近漫无目的地溜达着,最后在一片墓地前停了下来。
是的,面包坊对面就是一个墓地。这里的人们简单而蓬勃地活着,就连墓地也没有阴森肃穆的气氛,旁边设着长椅,再过去就是一座小小教堂,尖尖屋顶,周日有管风琴的演奏,每晚响着钟声,沿着河水远远送到每户人家。白日里的墓地甚至可称得上不错的风景,一丛翠绿的树荫下,此刻正有一队幼童骑着自行车从旁边经过,欢乐的笑声像把手上的彩带在飞扬。她笑着给孩子们让路,在墓地边的长椅上做下,任由思绪飞扬。
“在干嘛?”一只手拍在她的肩上,她从神游中惊醒,抬头一看,栾承咏一身运动衣,原地跑动着看着她。她惊讶地问:
“栾总你怎么起这么早?”
“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出来运动下。对了邢总今天有事,参观酒庄的事改到明天,你今天跟大家一起去逛街吧。怎么也起这么早?”
木彦指指身后的面包店:“我出来给大家弄点早餐,刚排队的人多,我就出来等等。”
栾承咏也坐了下来:“我也喜欢这里,没想到你也会喜欢。不怕吗?”
木彦看着一个个小小的墓碑,摇摇头:“这里很好啊。试想下,如果有天我死了,灵魂还能站在这里,看着面包店里来往的家人和朋友,就像并没有离开一样。”她顿了顿,嗅嗅空气中浓郁的面包香味,笑着说道:“不过不晓得,鬼魂能不能闻到味道啊,哈哈。”
然后扭头看着栾承咏,他却没有跟她一起笑,若有所思地垂下眼想了想,说道:
“圣人说,未知生,焉知死。”然后扭头看着她的眼睛,“这是离开外公时,外公送给我的一句话。当时我不太明白,后来却渐渐懂了。现在也把它送给你。”栾承咏眼中闪动着什么,似乎在用心斟酌着词句:“你虽然为栾氏工作,但你为我们做了很多,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称一声朋友。我不希望看着一个朋友,走入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困境。”
他停下来,看着墓地,继续说道:“虽然我们表现出的方式恰好相反。那时我一味叛逆、逃避,你一直以来却是牺牲、硬撑。但内心深处,都只是一个迷茫的灵魂罢了。我们都是都自己,对今天不负责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