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累了吧?”
木彦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栾承咏,也顺势岔开话题,点点头,有点脸红地说:“我想先洗个澡。”
栾承咏皱了皱眉:“你的伤口……”
木彦小声但快速地说:“有大些的创可贴,没事的,就是会慢一点。折腾了一天,又去过医院,无论如何也要……”
栾承咏点点头,木彦站起来慢慢走着四下张望:“哪间是浴室……”
身子却忽地腾空。栾承咏将她打横抱起,肩上还背着她的大包,一步步登上楼梯。木彦有些着急:
“栾总我自己能行,放我下来……”
栾承咏充耳不闻,走到楼上浴室,把她放在椅子上,蹲在浴缸边给她放好了水,转过身来对她说:
“多泡一会儿,但不要睡着。我在楼下做饭,弄好了下来吃点再睡觉。”
木彦从椅子上站起来,局促地说:“栾总你不用……”
“不要再叫我栾总了。”栾承咏冷冷地说:“以后叫我的名字。”
木彦一愣,栾承咏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没有你这样胡闹逞强的员工。你被开除了。”
他甩上门,大步下楼。木彦那句为什么卡在喉咙,堵得难受,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面容苍白的女人,衣服落在地上,露出肩上骇人的伤口。她踏进浴缸,温暖的水体柔柔包围着她,她以为自己会流泪,但竟没有,只是终于靠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她下楼时,栾承咏正把操作台收拾干净。饭菜很简单,一份炒饭,一锅汤,一小箩蒸红薯。栾承咏给她拉开椅子,她沉默着坐过去,栾承咏却没有陪她一起吃,而是走到门外打着电话。屋里的气压低到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索性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就着汤,大口吃喝起来。
吃了两口,她才发现,这饭做的很好吃,而且很用心。软糯弹牙的米饭粒粒分明,除了常规的鸡蛋黄瓜胡萝卜外,还加了很多爽脆的蔬菜,甚至有细细切碎的坚果,一勺吃进去满口清香。小砂锅的汤里是清亮的沙土萝卜,没有一丝丝筋,跟鸭肉炖在一起,似乎又撇净了油花,喝上一口,丝毫不腻,只觉得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挣扎着醒来,齐声嚷饿。那笼蒸红薯也跟以往吃过的不同,外皮带着一点点咸,有些涩口,好像是海边沙滩上才产的一个品种,里面却是通红的心,格外香甜。
她看着小小的核桃碎丁,想起医生叮嘱她要多吃些坚果时,自己正在研究药盒上的字,几乎忘掉,有点失神,呆在那里。
“怎么吃这么少。不好吃吗?”栾承咏推门进来,看着她的盘子问道。
“没有,很甜。”木彦有点语无伦次,指指红薯:“我是说这个红薯,味道很特别。我吃好了,谢谢你。我先上楼了。”
栾承咏嗯了一声,正想走上前来,她往后一缩,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我自己上楼,真的不用麻烦了。”
回到卧室,简单洗漱后,她一点点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拿出吹风机,想吹干头发,肩膀上的伤口却疼得厉害,举都举不起来。可她真的很累很累了,只想立刻躺下就睡,湿发和伤口就这样横亘在她面前,像是她生活中永远不变的困顿主题。
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把吹风机摔在地毯上,坐在那里抱着膝盖,哭出了声。
门忽然被推开,她下意识抬头去看,栾承咏拿着药和一杯水站在门口,看着她满是泪水的脸,一张绷了一天的脸,终于露出一丝诧异,但只是一闪而过,又换上一副冰冷的表情,仿佛重回她刚见到他的那时。
他走过来,弯腰将药和水递到她手里。
她真的太累了,没有站起来,直接接过来,就那样坐在地毯上把药吃了,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喝着水。
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