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粮钱不足京城所用。”叶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举了实例:“天宝初载;朝廷重造户籍;天下有户八百四十万;口四千八百万。长安城有口二百余万;其中城内一百余万;城外一百余万”
这些数据虽然还不很精确;却足以⊥岑参震动了。
叶畅又道:“可惜;此数仅为初估;加上奴婢、隐户;如今人口应在六千万之上;地力竭矣”
“我明白了;十一郎;我随你去辽东”岑参终于下定了决心。
“得岑兄相助;我便多一臂膀也”
岑参对叶畅将数字信手拈来的水平甚是赞叹;他心中暗暗决定;自己去辽东之后;切不可纸上谈兵;当如同叶畅这般;有理有据有数才行。
“既蒙十一郎不弃;我欲荐数人与十一郎。”岑参抬头道:“第一人十一郎亦认识;乃王江宁。”
王江宁即王昌龄;此时为江宁丞;他与王维关系极好;与叶畅只是点头之交。叶畅笑道:“王公文才之名;为一时之冠;我欲亲近之久矣;只是他如今有官职在身;怕是不愿意去辽东屈就。”
“不然;王江宁早年贫贱;困于田亩之间;至不惑之年方为进士。虽得授江宁丞;却与上官不和;同僚多有嫉怨。他在任上;无非是为俸禄可养亲罢了。十一郎若修书一封;参再附信于下;王江宁必来”
王昌龄虽然诗名远扬;此时甚至还在李白之上;更远胜于杜甫;但是因为不是纯粹文人出身;倒没有太多的文人酸气。叶畅听岑参这样说;当即道:“既是如此;我今夜便写信……岑兄还有何人可荐于我?”
“第二人姓张;名镐;乃博州人;此人现闲居长安;生性喜酒;为人磊落;不慕富贵。此人乃吴公讳兢之弟子;有纵横之术;经营边疆;得此人之助;十一郎可得一羽翼”
叶畅想了想;还是方才提到王昌龄提醒了他;让他记起这个张镐乃何许人也。在原本的历史当中;王昌龄为小人所嫉杀;正是这位张镐;为他报了仇。
“张镐大名;吾闻亦久矣;恨无人相荐;不能见耳。”叶畅道:“岑兄若是相识;便替某相邀……不;明后日若有空;某与岑兄往拜见之”
“敢不从命”岑参笑道。
两人相视一笑;叶畅又问还有谁可以举荐;岑参琢磨了些人物;倒不是没有才能;但大多都是不太可能去辽东的。因此他摇头道:“我在长安;交游不广;但张镐有识人之能;若他愿意一起去辽东效力;必能荐一批人”
“确实缺人;不过最好是能做实事之人。”叶畅心中嘀咕了一声;但没有说出来。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应对那造谣构谄之人。十一郎;你既是打算重回辽东;那么对这人就不可容情否则你在外而此人在内;积毁销骨众口铄金;迟早会动摇圣人对你的信任”
叶畅也明白这一点:“你说的是;我会遣人去追查;究竟是何人放出这样的话语”
“还有暗中向你透露消息之人;此人似有善意;十一郎要报复;却也要小心;莫误伤此人。”
“理当如此”叶畅哈哈笑道。
在长安城中;叶畅暗地里的影响绝对不小。不仅仅是当初贾猫儿留下的城狐社鼠的关系;在香雪海转让之后;叶畅化明为暗;让人有意结交各色人物。故此;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仅仅是第二日下午;叶畅便得到消息;有文人在酒宴之中大骂他;攻讦他无人臣之体。
然后又有人说他骄奢淫逸;败坏大唐风气;甚至还说他便是少正卯。
“是何贯与费旨二人于步云楼间聚会时提到此事;那文士贪杯;某请他喝了一杯醉黄粱;便将什么都说出来了”
“何贯……费旨……此二人是何许人也?”叶畅有些讶然:“我从未听闻此二人之名;莫非他们当真是激于义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