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全被摆满了。以至于根生不得不把家里的鸡和狗都关起来免得它们捣乱。
粉粑之后,是糍粑。
女人们把昨晚浸的糯米上蒸笼,蒸熟,取出,然后就是男人们的事了。
根生把取出的糯米放在早准备好的大石头上,然后用粑锤——一个特制的大木锤,不断地击打。大毛则在手上沾了黄油,每当糯米团粘到粑锤上根生打不动的时候,大毛就帮忙把糯米团扒拉下来。
当糯米饭完全被锤烂成泥后,大毛把糍团从粑锤上取下来,递给于氏。
于氏没有像之前做粉粑那样把糍团弄成长条状,而是直接从上面揪团子,稍稍搓揉过后一团一团的放到粑板上。然后把之前就卸下来洗干净了的门板放到粑板上面,让齐达与二狗子一起踩到了上面。
那一边,根生与大毛已经开始了下一轮的工作。
最后,当所有的粑做好以后,时间已经是深夜。水秀已经在天黑之前就被大毛送回了家,因为怀孕之人不宜走夜路。离开的时候,大毛执意先把齐达兄弟送回家,然后才甩着火把回自己家。
齐达关上大门的时候,因充满睡意而迟钝的脑子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是什么呢?看着随着大毛大步离去而一明一灭的火光,哦,自己刚才似乎忘了向大毛叔道谢呢。
算了,明天吧!反正明天不是还要到根生伯伯家分粑么?今天实在是累狠了。
11
做完年粑之后,又是砍桃木,又是摘柏叶的,感觉没几天就到了祭灶日。
关于祭灶,有个“官三民四船五”的说法,即官宦人家祭灶是在二十三,普通百姓祭灶是在二十四,而船上人家祭灶是在二十五。
作为平通百姓的齐达自然是要等在二十四祭灶。不过,想到之前约好了明天要到根生家里与大毛他们一起打豆腐,而且参考之前做粑那天的忙碌,明天估计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想到十八那天因为太忙了忘记打草喂兔子,第二天醒来发现有个笼子被兔子啃断了一根竹片的事情,齐达决定祭灶的事情能省则省,最重要的事情是打足草保证兔子今明两天的口粮,不然下次兔子啃断了兔笼笼门跑出去了,灶王爷可不会帮自己抓回来。
随便洗了块熏肉烧了供上,然后烧了些香烛,然后喃喃的祷告了一下自己来年的希望,然后抱着齐又说了几句吉祥话,祭灶就算是结束了。
用砍来的桃木刻了桃板,挂在门前,然后齐达就背起背篓出门打草去了。过年过节敬神拜佛是一回事,可是过日子还得自己脚踏实地老老实实干。
割了足够的草,又把屋里屋外彻彻底底的打扫了一遍,顺便把前院后院的篱笆加密了一下。家里的鸡仔长成半大鸡了,要当心黄鼠狼。
下午时分,又有人来买兔子。
来者却是个大主顾,除了要了四只成年兔子之外,还要了两只小兔子,一下子为齐达扫去了六张嘴,还添了笔不小的收入,三百文铜钱。
将卖兔子得来的钱仔仔细细的藏到床底下的坑洞里,然后盖上木板,再盖上土,拍实。齐达才算是安了心。没有银行就不是不好啊!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齐达吸取了十八那天的教训,往笼里扔了几把草才去根生家里。不过,这回却是杞人忧天了。因为打豆腐是个技术活,他插不上手。
倒不是说齐达不会打豆腐,前世的时候齐达为了生活什么没干过,烧炭挖葛,拉纤放排,只要能让家人活下来的活,他都试过,何况区区豆腐。不过,现在是过年,打豆腐是大人的事,准确说是女人们的事。男人,无论大小,还是不要随便掺和的好。
三家的大小男人们在火塘上边喝米酒边说话——这里的米酒其实和甜酒一样的,都是糯米蒸熟发酵上三五天就成,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