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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3 / 5)

那天晚上,于而龙听到他老伴转告的这番话后,完全出乎谢医生的意料之外,非但没有暴跳如雷,大骂山门;而且也不曾冒出“滚他妈的蛋”那些粗话。只是冷冷地说:“左右全是她的理了,好像世界是她嘴里的馅儿饼似的,愿意怎么咬就怎么咬!”

“怎么咬都有理呢!”他老伴也不那么迷信了。

于而龙突然提出个冷门问题:“ 你听说王纬宇有门路,搞到进口药品吧?”

“是啊,还送过你美国的硝酸甘油,忘了?”

“你是医生,告诉我,有没有一种使得妇女性机能亢进的药品?”

谢若萍望着自己的老伴,愣住了,竟提出个如此怪诞的问题,发神经病了吗?实在惶惑不解。

“瞪着我干吗?我用不着那东西,而是那位让你提高警惕,划清界限的左派编辑,和你过去的亲家母,一本正经的太太。她们都在服用这种无聊的药片呢!”

“啊呀!”谢若萍瞪大了眼,惊诧地,“ 都是早过了更年期的老婆子啦,真不害羞!”

“我奇怪那位女孔老二,在公园里学革命理论,在饭桌上搞忆苦思甜,竟然想返老还童,成为情欲横流的荡妇,多可笑!她们就是一种能在虔诚的革命高调和庸俗的低级趣味之间,左右逢源的人,所以她们的话,你也不宜太相信了。”

“谁告诉你的?”

“别忘了莲莲做过他家的儿媳!”

“丫头从来不对我讲。”

“我考虑会破坏你对一个人的完整印象,幻灭是可悲的,当你终于发现神也会做鬼的事情时,难道会不痛苦么?而你一直把那些人当做楷模呢!”

“我们社会里的癌细胞啊……”谢医生忧虑地说。

谢若萍第一次不被夏岚的蛊惑而动摇,而且听到自己女儿和陈剀的事情以后,也不再因为那个研究生的右派家庭和海外关系,而像那年在葡萄架下死活不赞同的拒绝。只是忧虑地谈起:“ 我听廖师母病危时,提起她外甥的事,她挺惦念他,好像这孩子的命运和她有着什么牵连。她说陈剀也够不幸运的了,工作如此,生活也如此,爱上了一个姑娘,彼此也情投意合,不知怎么就中断了;随后又和另一个女孩结了婚,但感情又不合,弄得很苦恼,谁晓得该怎么了结呢?”

挠头啊!于而龙看不出一个光明的前景,只是怨恨自己,这些年轻人的挫折和烦恼,不正是由于自己那副部长的美梦所造成的么?

嘀嘀——那轻盈的茶色上海车,揿了两声喇叭,停在了他们楼栋的门口。

“谁?”站在窗口的于而龙不禁诧异,只见保卫处长老秦匆匆钻出车门,直奔他家楼门而来,心里想:“他来干吗?”

“完璧归赵!”大个子经过十年风浪,显然学问长了,文绉绉地讲明了来意:“ 高歌那辆伏尔加还给纬宇同志,纬宇同志这辆上海,仍旧交给你老书记使用。”

“这也得由保卫处管?”于而龙奇怪地问。

老秦坦然自若地说:“现在高歌行政那一摊子事,我暂时代理一下。”

于而龙明白了,那颗曾经闪亮的明星,先在王纬宇的眼里暗淡下去。“厂里作出的决议么?王纬宇的主意?”

老秦说:“不,是根据部里老徐的指示——”

“听见了没有?若萍……”于而龙情不自禁地笑了,不过,笑得有些苦涩。那位深信自行车更有益于健康的医生,丝毫不感兴趣地说:“我既不希望坐门背后的马扎,也不希望坐这种小汽车。”

然后,抬起腿要走。

“谢医生!”老秦叫住她。“那套四合院正叫那两家往外搬,再大修一次,保险叫你们满意,只是可惜那架葡萄,不过,还可以重栽——”

谢若萍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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