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透。昨天大家对我说:真奇怪!谁也看不出来您的女儿头一次参加舞会!赖森巴赫伯爵,顺便说一句。。。。。。您一定认识他。。。。。。〃
〃不,我压根儿不认识,从来没听说过。。。。。。〃〃是我太太的表弟。。。。。。〃
〃我没见过。〃
〃可淘气去了,在宫中当侍从,住在彼得堡,很吃得开,在利
夫兰掌握实权。从前他一直瞧不起我们。。。。。。我也不强求。您知道我这个人挺随和。嗯,就是这个人,他坐到伊琳娜身旁谈了有十来分钟,不会更长,然后跟我的公爵夫人说:'我的表姐,您的女儿是一颗明珠,达到完美的地步;所有的人都祝贺我有这么一位外甥女。。。。。。'后来我看见他走到一位大人物跟前说了两句话,还一个劲儿拿眼打量伊琳娜,那个大人物也直瞅她。。。。。。〃
〃这么说,伊琳娜·帕芙洛芙娜今天一整天都不出来了?〃利特维诺夫问。
〃是呀,她头痛得厉害。她要我给您带个好,谢谢您送来的花,那花真漂亮。她现在需要休息我的公爵夫人出去拜客去了。。。。。。您瞧,我马上也得。。。。。。〃
公爵咳嗽两声,不住地倒换双脚,仿佛因为再也说不出什么而为难。利特维诺夫拿起帽子说,不准备再打扰他了,晚些时候再来探望伊琳娜的病,然后走了出来。
离奥西宁家有几步远的光景停着一辆华丽的双人马车,就在警察的岗亭前面。车座上坐着一个身穿华丽的号衣的听差,俯下身神气十足地询问当岗警的芬兰人,帕维尔·瓦西里耶维奇·奥西宁公爵住在什么地方。利特维诺夫往车里一瞅:里面坐着一个中年人,看气色患有严重的痔疮,满脸皱纹,神气十足,古典式的鼻子,嘴长得很凶,披着貂皮大衣,从各种迹象看是个大官。
利特维诺夫没有如约当天晚上去看伊琳娜。他考虑最好还是把会面推迟到第二天。第二天一过十二点他走进那沉闷而又熟悉的大厅,只见到两个小公爵小姐……小维克托琳娜和小克列奥帕特拉。他先向她俩问过好,然后问:伊琳娜·帕芙洛芙娜病好了没有?能不能见见她?
〃伊琳娜跟妈妈出去了。〃维克托琳娜回答说,她虽然吐字不清,但是总比妹妹胆子大。
〃怎么。。。。。。去?〃利特维诺夫说,只觉内心深处发出轻轻的震颤。〃难道。。。。。。难道。。。。。。难道这时候她不来管你们的功课,不给你们上课吗?〃
〃往后伊琳娜再也不教我。〃维克托琳娜回答说。〃往后再也不教了。〃克列奥帕特拉也跟着说。
〃你们的爸爸在家吗?〃利特维诺夫问。〃爸爸也不在家。〃维克托琳娜继续说。〃伊琳娜不舒服。她哭了一夜,只管哭。。。。。。〃
〃哭了?〃
〃是呀,哭了。。。。。。叶戈罗芙娜对我说的,我看见她两眼通红,眼睛都肿……肿了。。。。。。〃
利特维诺夫在屋里转了两圈,浑身好像冻得有点儿打哆嗦,便回到自己的住处。他的感觉就像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塔顶上往下看:他的心停止了跳动头有些发晕,有些迷迷糊糊。他茫然若失,思绪如麻,感到模糊的恐惧和难耐的期待,还有一种奇怪的、近乎幸灾乐祸的期待。痛苦的眼泪流不出来,卡在喉咙里,嘴角上勉强作出微笑,毫无意义的祈求,对什么人也不能诉说。。。。。。啊,这有多么残酷,这是多么难堪的屈辱!〃伊琳娜不愿意见我。〃他脑海里一直萦绕着这个念头。〃这是明摆着的,可是为什么?在这倒霉的舞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变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人总是觉得死亡来得突然,对于这种突然总是习〃
惯不了,所以认为死亡是不可理解的)。。。。。。没留下任何话,也不想对我作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