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才知十年之前罗雪亭便曾跟这曲流觞切磋武功,曲流觞所说的“蒙他老人家指教了几招”,想必是败在了罗雪亭掌下,当时便定下了今日之约。只是曲流觞今日赶来赴约,终究让人觉得有些乘人之危。
曲流觞眼见翁残风面色如铁,当下大袖一摆,昂然道:“曲某可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我今日赶来,只是应了罗老头儿当日之约。但罗老头儿既死,你们这些做徒弟的若不愿顶账应战,此约便算作废。江湖中人,都知我曲流觞不是食言之辈,也就是了!”
“他娘亲老子的!”莫愁向卓南雁低笑道,“这曲流觞好大名头,行事却是颠三倒四,说来说去,却只是怕江湖中人说他食言惧战!”卓南雁点头笑道:“嘿嘿,他这等人将名声视得重如泰山,正是古人所说的狂狷之流,但好歹也算个磊落洒脱的大丈夫!”
翁残风暗自松一口气,正要说“今日敝堂大丧,不宜动武,也不算曲先生食言”,将他应付过去,哪知何残雪嘿嘿冷笑道:“你这老糊涂,只当我师尊驾鹤西归,便欺我雄狮堂无人了吗?哼哼,我大师兄武功尽得师尊真传,你这老匹夫最好不要自取其辱。”众人均是一愣。翁残风更是脸色发僵,狠狠扫了何残雪一眼。何残雪满面得色,嘿嘿不语。
曲流觞哪里料得到这里他们师兄弟间的勾心斗角,狂怒之下,仰天长笑:“曲某平生好酒好武,自取其辱也是一好!”退出几步,在轩敝的大厅当中昂然挺立,身若古松矫立,滚滚的笑声却震扰得数丈外的灵前白烛光焰突突跳动。
方残歌眼见翁残风犹豫畏缩,心头火起,冷冷道:“在下方残歌,愿代先师领教曲先生高招!”翁残风知道今日难免一战,若是任由方残歌应战,便是在江南群豪跟前,承认方残歌为堂主,只得硬着头皮向方残歌一挥手,道:“曲流觞既是挑战雄狮堂,翁某不才,也只得代师应战。”斜斜踏上一步,双掌斜分,正是罗雪亭当日驰名江湖的拿手武功餐金缺玉拳的起手式“江山如画”。
曲流觞乜斜着眼略略一扫,冷笑道:“也还不错!”大袖疾飞,倏地向翁残风顶门挥去,出手迅猛,丝毫没有客套谦让之意。铁袖上带起猎猎劲风,拥在厅近前的几个豪客被余风扫到,均觉脸上丝丝生痛。
翁残风面色更冷,左掌翻起,屈指成爪,一招“只手擎天”便向他袖上抓去。他武功上的悟性虽不及方残歌,但坚忍刻苦,掌指上的劲道更胜一筹。这时眼见曲流觞以长袖拂来,便想以刚破柔,用铁指撕下他半幅衣袖。但五指甫触到曲流觞那污秽油腻的大袖,却觉袖上传来一股柔柔的劲力,将他指力轻易卸去。
便在翁残风一凛之间,那大袖游鱼般地自他手心滑走,骤然跳起,向他左耳扫来。翁残风先机顿失,拼力使出一招“龙游千川”,身形斜飞,但闪避之间,耳根仍被曲流觞大袖卷起的袖风扫了一下,耳朵嗡嗡作响。
这两下其快无比,厅内厅外观战的群豪大多没瞧出是谁占了上风,只觉两人霍进霍退,动如浪飞,静如山峙,不由齐声喝彩。
曲流觞弹指之间将翁残风逼退,却不乘胜追击,翻起白眼扫了一眼方残歌,傲然道:“你便是罗老的得意弟子方残歌吗?老夫好歹大了你们半辈,不妨一起上吧!”方残歌白脸上红光乍闪,森然道:“雄狮堂决不会倚多为胜!”
陡然间黑影乍闪,却是翁残风乘着曲流觞开口说话之机,合身扑上,倏拳倏掌,“山河破碎”、“北望家国”、“金戈铁马”连环三招,快若狂风骤雨,疾向曲流觞攻来。曲流觞左臂大袖轻舞,如青龙盘旋,将翁残风这几招轻松挡开,只觉逸兴横飞,蓦地大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