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堂,均是脸上变色。卓南雁也是心头一凛:“震飞这两个弟子,原也不难,但又要让他们不受损伤,劲力拿捏可就高妙得紧啦。”
那青袍文士已经蹿入堂中,青影闪动之间,众人均闻到他身上发出的一股浓烈冲鼻的酒气。何残雪眼见他旁若无人地闯上灵堂,心头恼怒,斜身抢来,喝道:“站住!”反手向青袍文士脉门扣去。忽觉眼前一花,青袍文士身子东倒西歪地一转,竟在他腋下一钻而入,晃着手中的酒壶骂道:“贼后生,要抢老夫酒喝吗?”
方残歌和孙残镜眼见这人口中疯癫,身法武功却均是高明无比,当下齐齐变色,正待上前阻挡,这人却已抢到灵前,忽地一头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方残歌等人眼见他哭得痛楚,心中怒意顿减,均想:“这人虽然疯癫无礼,但终究是来吊唁师尊!”
只见这青袍文士在灵前以头抢地,哭得涕泪横流,口中更是念念有词,只是语声含混,谁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翁残风竭力思索,也想不起来这人是师尊的哪位故交,眼见他长哭不休,似乎毫无止息之意,只得咳嗽一声,上前施礼,哽咽道:“师尊已经驾鹤西归,先生敬请节哀,还没有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青袍文士却又大哭三声,才挺身站起,朗声道:“在下明教曲流觞!奉教主之命来此下书,哪位是眼下的雄狮堂主,便请接书!”他片刻之前还哭得昏天黑地,这时忽地立起,已是神色傲然地判若两人。
众人心头均是一震:“原来是明教的降魔明使。这人嗜武成癖,为人狂傲,但数十年来神出鬼没,号称神龙见首不见尾,怪不得咱们谁也不识!”卓南雁想起少年时初上明教大云岛,便听人说这位明教净风五子中武功最高的降魔明使曲流觞因犯了戒酒令,给教主林逸烟罚到孤岛上思过,一直到自己离开大云岛,也没跟他会过面。这时他凝神细瞧,却见曲流觞身量高挺,眉目清俊,虽是醺醺微醉,青色布袍上也满是酒渍油腻,却掩不住一股倜傥洒脱之态。
其时明教教主林逸烟虎视江南,隐隐有操控黑道帮派,对抗江南白道武林领袖雄狮堂之势,雄狮堂众弟子听得曲流觞竟是奉命前来下书,更是心底疑惑。孙残镜踏上一步,道:“眼下雄狮堂还没有堂主,堂主事务暂由大师兄处置!”方残歌和何残雪听了这话,各自冷哼一声,却也不便出口辩驳。
“你是罗雪亭的大弟子?”曲流觞嘿嘿冷笑,泛着血丝的眸子精光冷电般扫了翁残风一眼,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恭恭敬敬地递到他手中,朗声道:“半月之后,本教在池州齐山行圣女登坛大典,敬请贵派光临观典!”
“圣女登坛?”卓南雁心中骤然一震,暗道,“小月儿中就要当圣女啦!”心中隐隐地有一种说不出得失落之感。
翁残风接书在手,却不拆看,只淡淡道:“贵教圣女登坛,想必请了不少江湖朋友吧?”曲流觞道:“不错,江南各大门派帮会都送了请帖,雄狮堂这边,曲某便亲自先来一步!”翁残风知道净风五子在明教之中地位极高,听得曲流觞亲自来送请帖,显是对雄狮堂极为看重,心下得意,缓缓笑道:“好!林教主盛意难却,只是敝堂近日大丧,若是届时得空,必会造访。”
“如此多谢了!”曲流觞退开两步,随即挺直身躯,向翁残风傲然拱手道,“明教曲流觞领教雄狮堂高招!”声音清朗,堂中众人听得真真切切。群豪登时一愣,跟着轰然议论。
翁残风更是淡眉微皱,沉声道:“曲先生今日原是来登门赐教来着!”曲流觞仰头哈哈一笑:“曲某平生快意恩仇,却从未失信于人!十年之前,在黄山脚下曾得缘与罗堂主切磋一番,蒙他老人家指教了几招,曲某受益不尽。那时曲某便曾跟罗堂主定下今日之约!哈哈,罗老头儿是我平生最佩服的几人之一,他虽然故去,曲某却不能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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