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兮吃惊不小:“这点小事哪敢劳烦老板呢。”
“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人说无事献殷勤十有八九是有诈的。良兮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我上次赊的账……”
“哎,说的什么呢,这酒楼里的东西都是你的,还提上次那点银子……”
良兮诧异道:“打住,你说的什么意思?”
“少爷吩咐下来的,即将要娶你过门,小的们自然要……良兮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要靠主子们……往后请你多多向少爷说几句好听的,给小的们涨点工钱。”
且不说她才不会答应呢,就算她答应了白杨那厮会那么好糊弄的就给你们涨工钱,可能吗?
不过说人都是仗势欺人的,这话一点不假,看上回这老板害她有多惨,于是整蛊人的想法萌生而出,良兮故作威风的狞笑三声:“呵呵呵,现在知道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吧?想我安良兮岂是你们那么容易就可以捏扁的!”
“那是那是。”
良兮继续抱着胳膊教训酒楼老板,其实心底早就笑翻了。
站在背光处的辰矣闻言悄悄偏开头去。
山顶的第一次见面,救她的时候就抱着要负责的心态。
第二次为了筹备银子找上白杨的时候,又抱着不知道什么滋味的心理叫她二夫人。
听到她关进牢里被什么混账捕头施私刑的时候,他觉得懊恼气愤,听到千年灵芝可以救府衙夫人一命的时候,他冒险返回皇宫去偷灵芝并与府衙大人达成那些不可告人协议。
躲避朝廷追捕,未满五日却听到她被人劫走,他立马想到其中原委。那时朝廷正派人在白镇搜捕,出去外面会很危险,但他不管陈叔的劝告,不眠不休匆匆赶至竹林,所幸真的看到毫发未伤的她。
那一刻他听到陈叔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也透过她欣喜的眼睛看到自己正一点一点的沉沦进去。
陈叔是对的。
他既然抛弃了那里的一切,就不该带着感情的累赘去逃亡。
安良兮是危险的,因为白杨对她不一般,而白杨这人不简单,一家世代为官跟那里有太多牵扯,白杨那里只要盘到足够的银两就可以。
可是……辰矣慢慢望向洒满金色阳光的街道,安良兮明亮的眼眸竟然浮现出眼前。
她的眼里有太多吸引他的东西。
良兮像三流瘪子似的揪住老板的领子:“既然知道我要做你主子了,还不快把酒楼里最贵最贵的菜都端上来,要快。”
老板告饶:“主子,小的知道了。”
良兮放手的瞬间,老板转眼间就离开房间,估计一时半刻是不敢再踏进来了,良兮满意地拍拍手,笑道:“瞧,这些狗腿家伙……”
阳光万丈,从窗子倾泻下来,覆在辰矣身上,迷迷糊糊的都看不清他站在什么位置。
辰矣的视线从窗口回到她身上,装作随意地问:“要嫁人……什么时候?”
“噗嗤——”良兮笑弯了两条眉,形成夜间最美的弯月。
似乎在无形中,他有一个习惯,一紧张或者投入太多注意力就会说话不流畅。
良兮想了想决定凡事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于是走近窗口:“其实是白杨那厮太专横了,一厢情愿的事情也要折腾那么大!”
渐渐可以看见辰矣的轮廓,甚至可见他方才落寞的神情一转而逝,换上天真的婴孩般纯洁美妙的笑容,一下子让良兮的双眼里容不下其他。
“哇,你笑起来真好看。”良兮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嘴里却不饶人:“可是刚才那是什么表情?”
辰矣沉默着,心里忽然莫名有一种冲动,手掌却已经慢慢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