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前脚走,后脚院子里的下人们就炸了窝,一个个议论纷纷。
“大小姐是疯了么?”
“老爷回来,看见大厨房没了,一定会大发雷霆。大小姐也是趁着老爷不在,才敢这样。”
“老爷未必敢说大小姐什么,大小姐可是要做王妃的人呐。”
“哎,别说了!我们都饿了一天了,虽然不是吃饭的时间,但还是先做点东西填填肚子吧。”
慢慢的,一群人散尽了。而徐嬷嬷躺在院子里的春凳上,竟是没有没一个人理她,甚至连她的孙子都不上前去。
方才严清歌念大厨房分配给各院的单子时,除了徐嬷嬷和她的孙子,别的人都念到了。也就是说,徐嬷嬷往后就是个孤魂野鬼样的存在了。
以前,大厨房是独立在各院之外的。
大厨房外的其他下人,就连最低贱的扫花园倒马桶的婆子,也都有个院子能附着,不至于张嘴说出来,旁人不知道她是哪个院子的人。现在大厨房没了,徐嬷嬷又没被指派新的去处,可谓是被晾空了。严清歌对她的嫌恶和不喜这么明显,谁还会冒着惹怒严清歌的危险去接近她。
树倒猢狲散,说的便是徐嬷嬷眼下的情况。她以权势和小人手段笼络了一众跟班,但在她威严扫地时,那些趋炎附势听从她的人,也是最快抛弃她的人。
信国公府带来的人围严家门围了有时候,现在也渐渐的懈怠起来。而且,赵氏那边应该也听说到朱茂被人提走的消息。
以她的地位和手段来说,想打听朱茂被关在哪里,又犯了什么事儿,是很简单的,偏偏这次不管她怎么打探,都打探不到任何消息。这件事情变得微妙起来。
就在赵氏有意无意的授意下,只要顶着“大小姐让我出去办事”名号的严家人,都能够出门。
因为严清歌的震慑,冒充的人倒是不多。但现在严家正在大兴土木,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钻漏子的人还是有的。
严清歌说给各院设置小厨房,还真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在各院盖了厨房,若是院子小的,还要拆掉一截围墙,然后动土。
除了厨房里该有的灶台,储物柜,水缸等等该有的东西,每个厨房还附带了一个小柴房和一处地窖。
这样的大工程,让许多本以为严清歌只是借着严松年不在家的机会发威的人,也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明心斋中,彩瓶,彩铃正服侍着海姨娘,好声好气的劝着海姨娘,不叫她往外跑。最近外面盖厨房,老是有大动静,海姨娘近来是越来越不好约束了。
外面在动工,工人都是粗壮男子,别看海姨娘又老又丑,还疯疯癫癫,可是保不齐那些人里有坏人,占一个傻子的便宜,可比占普通人便宜容易多了。
花了好半天时间,彩瓶还被海姨娘咬了一口,两人才将海姨娘暂时安抚住。
看着海姨娘流着口水抱着被子发呆,不再嚷嚷着要出去,她们才暂且松了口气。
彩铃看着彩瓶手腕上那两排深深的压印,担忧道:“彩瓶,你快出去洗一洗,涂上药。”
“不碍的,我拿手绢裹住就好。”彩瓶笑了笑:“你一个人拉不住姨娘,给她跑出去就麻烦了。”
“唉!也不知道二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姨娘一看到二小姐,病就会好一大半儿。”彩铃感慨。
海姨娘乍听见二小姐的称呼,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惊慌的四处看着,一双鸡爪一样又黑又瘦的手在床上扒拉个不停:“二小姐在哪里?”
彩瓶埋怨的看了彩铃一眼。她们两个早就发现了,自海姨娘疯后,别说看到严淑玉了,哪怕只是听到到严淑玉或者二小姐几个字,她就会立刻激动起来。
“彩瓶姐,我错了,下回我再也不敢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