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越裳也不答话,剑势凌厉无比,但点到为止,伤人而不杀人。
黑衣人骁勇强悍,久战之下伤者过半仍自拼命抢攻,古越裳与金燕子护卫着胡彦之和锦瑟且战且走,渐将黑衣人甩开。
天明时,四人在一条小溪畔休息。红日初升,映着波面霞光如绮、波光如金,小溪两侧是半人多高的荒草,萋萋秋草间露珠点点如泪,在红日下正自渐渐消融。古越裳跌坐在溪边一块石头上,锦瑟半跪在他面前,替他将满头乱发归整到脑后,只见古越裳半边脸都是凝结的乌紫鲜血,更衬得另一半脸庞白皙如玉。这脸一半如谪仙,俊丽逼人,一半如修罗,狰狞可怖,锦瑟平生最见不得血,顿时吓得手足发软。
“难不成毁容了?”古越裳却还有闲情说笑,弯腰向着溪水洗脸上污迹。
锦瑟暗恨自己胆怯懦弱,见此惊道:“少爷别动,伤口不能见水。”拉住古越裳,从自己中衣上撕下一片干净柔软的布料,放在溪水里洗净,拧干,小心擦试古越裳布满血污的半张脸。布料放溪水里揉洗了四五回,总算将古越裳脸上血迹弄干净,只见一道纵深的伤口从左面嘴角拉至左眼角后面带势拖进了鬓角里去。
长相守 05
锦瑟瞪着古越裳,一时茫然。这样深的伤定然是不能好了,就算结了疤也断然回不去从前的样子,那疤愈合得好,颜色淡些便该谢天谢地。只是这样锺天地灵气造华的一张脸,惹得太湖畔多少佳人倾心痴狂,如今竟然毁了?锦瑟看惯了古越裳,早知道少爷人生得美,却从不当回事,现在这张脸毁了,便似明珠蒙尘,芳兰遭秽,教他忍不住觉得惋惜。
金燕子递过来一个小药瓶,“这紫玉凝胶治伤最好。”
锦瑟打开药瓶,一股淡淡草香冲入鼻中。锦瑟将药膏均匀涂在古越裳脸上那道长而深的伤上,听金燕子道:“这小小一瓶药价值百两黄斤。”
锦瑟微微冷笑:“我家少爷的脸有市无价。”话一出口发觉不妥,这话万不可细品,难道少爷的脸是可以卖的?
古越裳额头青筋抽动,显然是想笑又拼命忍耐。
胡彦之警告地瞪了金燕子一眼,金燕子吐了下舌头,笑着转开脸。
歇息片刻,胡彦之为难道:“古公子,你实不该插手此事。”
古越裳不言语,听他怎么说。
胡彦之又道:“实不相瞒,我乃是青莲教的右护法。以陆波宁为首的玉林党人祸乱朝政,拥兵江淮,已成朝廷心腹大患,端王邀我教苏教主为助,共同肃清政党。我此次南来便是收集玉林党人为乱的证据,不想被他们发现形迹,一路上围追堵杀。那日古公子与我撞见时,我身中媚毒,急切间只得在野外做那事,不想由此竟与古公子相遇相识结成莫逆,只可惜也连累了古公子。”
古越裳淡淡一笑,“小事一桩,不必挂怀。”
胡彦之诚恳地望着古越裳,“玉林党人位高权重,出手狠毒,古公子昨夜助我,只怕日后会受牵连。如若古公子不弃,胡某愿与公子结为金兰,向我教苏教主引荐,再由苏教主荐于端王。端王乃当今圣上嫡亲的叔叔,深受太后与皇上倚重,有他护着,定能保古公子一家平安。”
古越裳笑道:“多谢胡兄关心。”答应不答应的话,却只字不提。
胡彦之又劝:“以古兄弟的才识武功,入于江湖可称雄一代,入于朝堂从文则能位极人臣,从武则能封侯拜将。大丈夫立身于世,当建一世功名、流芳百代,若葬身草野,岂不辜负这一身的才情武功?”
古越裳瞧着胡彦之,脸上笑容不变,眼波如洗,幽幽得却不见底,轻叹道:“胡兄……你将古越裳瞧得低了。”
胡彦之一愣。
古越裳淡淡道:“承世人不弃,又借了漕帮水运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