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梳头不会早一点吗?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只要你没有时间观念,就算是美若天仙,我也只觉得你一无是处!”
说罢,他快步走开,顺便还留下了一句残忍的“圣诞快乐”。
我怔怔站在原地,不知不觉中流下的眼泪像是两道冰碾子,钝钝地磨过我的脸。
☆、第十六章
那是我和萧然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圣诞节,而平安夜的晚上我没吃饭,就一个人呆呆地沿着校园走了一圈一圈又一圈。那是一种连说出口都会沿着声道从心底一路痛出来的凄冷孤清。从身旁走过的就算不是双双对对的幸福情侣,至少也是相依相伴的姐妹,或者是不屑于过这种无聊节日而匆匆走在去往教学区路上的单身男生。我不觉得这个节日无聊,我想要好好过,所以我无法洒脱不在乎,可我身边没有男朋友,也没有朋友,因为我不好意思找别人,更不愿在别人诧异的追问之下不得不将被萧然撇下的经历复述一遍,然后被迫面对别人的义愤或同情。
我不知那样走了多久,直到全身上下除了两条还在习惯性机械运动的腿之外全部冻僵。此时夜色已经极为浓重,大概不会太早了,而我忽然想起,有一个地方我可以去——
学校的溜冰场。今晚轮滑协会组织在那里滑冰,先前通知了我和顾晓宁的,当时我们俩都说不一定去不去,而我们都知道自己是不会去的,顾晓宁今晚肯定是要和网友一起度过,而我,原本自然是打算好了整晚都跟萧然二人世界——最特别的日子,自然要留给最特别的人啊。
而此时此刻,我当初那个一厢情愿的想法,被反衬得何等可笑又可怜!
此时的冰场上果然人影憧憧,轮滑协会的人来了不少,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在夜幕下璀璨的灯光里反射出快乐的光芒。我二话不说,跑到租冰刀的地方跟轮滑协会的人打了招呼,就领到了一副冰刀。
我提着冰刀到一旁的长凳上去,脱下鞋子换上。虽然我的轮滑技术已经相当不错,上冰刀却还是第一次,二者虽说基本相通,却还是要有个适应的过程,何况是在那样的心绪之下。总之,我冒冒失失地站起来刚往前滑出一步,就失去了重心——
有人从后面紧紧抱住我,拯救了我本来就冻僵的屁股当场被摔成八瓣的命运。
我回过头,不出意外地看见了肖蔚洋。他仍旧托着我,努力扶我站直:“怎么了?太久没摔跤,连每跤必往前摔的毒誓都忘了?还是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呢?”
人在不如意的时候最怕被人——尤其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问到重点了,我的鼻子狠狠一酸,连忙低下头,掩饰地用力笑出来:“什么呀?我还以为你的第一句话会是‘你的鞋带没系紧吧?’”
我那句话原本是个玩笑,不想他竟一脸严肃地当了真:“还真有可能!”
他拉着我重新回到长凳上,像过去那样蹲到我跟前,解开我刚才很认真很费劲才系好的鞋带,轻而易举就把它们系到比我先前的功课紧两倍的程度。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力量的差距,所以,若男人成心要伤害女人,女人哪里还有活路?
我默默地看着他熟练动作的双手,一不小心就看出了神,直到他抬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好了,起来试试看,可以了吗?”
那天晚上我算是跟转圈较上劲了——先是走着路在校园里一圈一圈地转,然后变成滑着冰在冰场上一圈一圈地转。不同的是,之前走路的时候我是孤家寡人,而后来滑冰的时候,肖蔚洋一直陪在我身边。
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自然也乐得一句话都不用跟他说。
至于别人——此时在冰场上和我们认识的绝大多数都是轮滑协会的人,都知道他喜欢我,因此看到我们俩这样无言并肩,也都不会过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