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似乎巴不得她将它架在火上烤了。
季青宛忙挪脚将它踢进池子里,抬头撞进苏景似笑非笑的眸子里,她干巴巴的笑上一声,磕磕绊绊道……“其实……我擅长的不是这个……神仙也不是甚么都会的啊,我列的不是司水司火的仙班,是勘测未来之事的那班,抓鱼喷火甚么的,我都不曾修习过。”
青年好看的眉头一皱,卷了卷宽松衣袖,“勘测未来?这样啊。”卷完衣袖,他将双手叠在膝盖骨上,若有所思道:“那你不若勘测一下,再过几息,你身上会发生甚么不幸的事?”
季青宛轻松一笑,“我身上能发生何事,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再不幸也不过是沦落到街头讨饭,何况这大半夜的,能发生何不幸之事,苏大人莫要……”尾音未完,她忽然觉察出一丝不对劲,似乎……她坐着的这片王莲叶子……正缓缓朝水中沉去……
然为时已晚,没等她起身另寻一片完好的王莲叶子,只来得及“哎呀”一声,她毫无征兆的跌落进水中。
季青宛不会水,却从来不怕水,因她知晓自个儿死不掉,所以落水便落水了,并未惊慌失措。她蹬着脚在水里头四下扑腾,心下估摸着苏景会来救她上岸,面上的神色不禁又自若几分。悠哉悠哉,泡澡似的。
都说皮相好的人心肠也不坏,她与苏景虽说不曾深交,但一面之缘还是有的。她只盼着苏景念在这一面之缘上,能对着她伸出一只手,好让她有个上岸的媒介。
半晌,她连蹬脚的力气都没了,苏景仍旧没来救她,她边喝池塘水的时候边抬头看了一眼,苏景苏大人单手撑着脑袋,檀紫色衣袍如云堆在身下,看戏似的看着她在水中奋力挣扎,压根没救她的打算。
季青宛咬了咬牙,不知打哪来了股横劲,一路抓着池塘中的睡莲往苏景身边挪。明明他身旁有许多别的王莲叶子,或大或小,她偏偏爬上他栖身的那片,抓着王莲叶子的边便往上蹭,故意将身上的水弄得到处都是。
趴在王莲叶子上,她终于知晓为何苏景躺得如此平稳了,敢情他将两片叶子叠在了一起,如此叶片的承受能力就大大增强了,轻易不会坏掉。
季青宛感谢她初中时的物理老师,若非那位老师教的好,她兴许还弄不懂这个原理。
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没了,假山那头静悄悄的,连声哼哼都听不见。方才她落水弄出那样大的动静,静王妃与她的姘头纵使感情再浓,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估摸着是撤退了。
她伏在王莲叶子上喘着粗气,衣服上的水滴进池子里,溅开一团团水珠。未等气息恢复平稳,耳朵上头传来句冷冷清清的话,“笨手笨脚。”像是嘲笑,又像是打心底流露出来的真实想法。
除了苏景,谁能用这样的词来形容她,谁敢用这样的词来形容她。
季青宛原本不大生气的,落水就落水了,是她不够细心,不能怪苏景;苏景不救她便不救她,她又不是必死无疑,何况璧国也没哪条法律规定遇见了落水者必须去救。
但她也不知为何忽然就有了火气。
这火气来的突然且汹涌,她猛的撑身坐起,盯着苏景恼火道:“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明知道王莲的叶子坏掉了,竟然不说出来,幸好这池子里头的水不深,若是水深的话,我会淹死的!”放大的精致面容近在眼前,寒潭般深冷的眸子亦盯着她看,季青宛撩开贴在额前的湿发,“我掉进水中挣扎了那样久还上不来,显然是不会水的,苏大人看热闹似的坐得稳当,竟不出手相助。原来一条人命在苏大人眼中就如同草芥,枉费璧国臣民素日里将你捧得那样高!”
发完火的人容易体寒,季青宛背过身打了个喷嚏,拧拧鼻子,再转过身来,正对上青年深不见底的眼。
就那样一直盯着她看,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