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始售卖;可是新制成的;让张颠试用?
“正是新制的漆烟墨。”
这名字让半醉的张旭有些好奇;然而;他还不曾开口;吴道子便眼睛大亮;当即开口说道:“可能专供于我?杜郎君;我实话对你说吧;此墨固然sè泽漆黑;然则却更适用于作画;不适用于张颠这样的书法好手写字我知道你此前那些杜郎墨卖得极其红火;专供我恐怕吃亏;一年;只要你给我一年的专供;保管ri后你这漆烟墨名头绝不逊sè于从前那王屋松烟所制之墨ri后只要你每年供我两方;我便替你大肆扬名”
面对吴道子那信誓旦旦的游说;杜士仪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便是jiān商——相形之下;他打过交道的千宝阁刘胶东;琉璃坊王元宝;反而是一个儒雅一个豪爽;丝毫没有这般猴急的样子。倘若这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成果;此刻答应了吴道子却也无所谓;然而;他提供的是思路和大致配方;真正的制墨却是墨工张家兄弟辛辛苦苦一年多方才得以成功的;捎信来时那股欣喜若狂扑面而来;全都热切盼望着此墨面世之后上下的反应和接受度;他委实不好立时决断。
“吴公此议确实令人动心。只我那两位墨工为了这漆烟墨也不知道下了多少苦功夫;容我知会他们一声。”
“这与他们什么相于”吴道子不悦地蹙紧了眉头;随即循循善诱地说道;“如今东都画师;无人能出我之右。这工画的人却不比工书的人;本就稀少;如今东都那些寺观;谁不求我壁画?杜郎君;不过区区一年;于你来说又不费几何;你总不至于等不起吧?”
想到当初张旭只为一砚一墨;便慨然写了十几张酣畅淋漓的草书;更赠了自己一把价值连城的逻沙檀琵琶;如今吴道子同样一见漆烟墨便欢喜备至;可提出的却是这样的条件;杜士仪不得不暗叹两人固然至交;秉xing也各有不同。于是;他不动声sè地打了个哈哈道:“吴公所言极是;然则就如同悯农中的谁知盘中餐;riri皆辛苦;一样;这墨工制墨时守着墨窑的辛苦;同样非同小可。我命人去王屋山送个信;几ri之后便能给你一个回音。”
吴道子皱了皱眉;随即意兴阑珊地说道:“那好;我就等杜郎君的回复了。”
张旭刚刚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又一口气喝了半碗酒;这才含含糊糊地问道:“对了;杜郎君信上提到想见吴生;如今他来了;你有什么话不妨直对他说。”
“哦?却原来杜郎君送信送墨去张宅;是为了我?”
见吴道子似笑非笑;眼睛却亮了;杜士仪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是因母丧回乡丁忧守制的裴果将军;想请吴先生为亡母在天宫寺做壁画;劳我从中引见。吴先生在洛阳行踪不定;所以我才拜请了张公;却没想到吴公正巧就在张公处。”
“裴将军”吴道子立时为之动容;思量好一会儿;他便抚掌笑道;“此事好办;我这几ri就搬去天宫寺住;让裴将军直接去那里找我相商就是好了;我眼下还积攒着好些画不曾动笔;眼下没工夫多留;张兄;我先走一步”
吴道子说走就走;张旭还没回答;人就已经飘然出了门去。见杜士仪满脸意外;张旭便又把剩下半碗酒倒入口中;随即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吴生自言若是你这漆烟墨专供他一人;作画时必定动人十分;何止更胜一筹;故而锲而不舍想让你答应。他是不依不饶的xing子;ri后肯定还有的是聒噪。他在画艺上固然无人能出其右;但爱财好名;你自己斟酌就是。”
“多谢张公提点。”杜士仪见张旭支撑着几案;仿佛也打算走人;他连忙上前搀扶了一把;随即有些歉意地说道;“张公前时所赠的逻沙檀琵琶;我……”
“不是献给圣人了吗?救命的时候能用上就是好东西;再说圣人jing通音律;也不算是明珠暗投。我送给你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