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片刻,对沈宗衡道:“你也别动,否则我先毙了他,再取你性命。”他五指一撮,“鹤嘴笔”悬在董河澜脑门上方半尺处,命沈宗衡带兵退出安文。
沈宗衡识得“鹤嘴笔”的厉害,发抖道:“世上怎么还有这等功夫?”一时进退两难。
这意外之变又是谁也预料不到。陶寒江知殷玉羽为救他们而来,这才回心转意,心里感激莫名。他慢慢站起来走到殷玉羽身边道:“殷公子,请莫耗费了内功,这厮由老朽来料理。”他又在董河澜身上加点了几处要穴。
殷玉羽刚才一动真气,脸色已略显苍白,自觉腹内隐隐作痛。陶寒江暗叫一声不好,先扶着殷玉羽坐下,道:“纵有天大的事,公子也不能再妄动真气了。”
董河澜见殷玉羽神色黯然,咬牙切齿地喊道:“沈宗衡,你没看出他们几个都是中毒已深的人,我的生死你且莫管,还不快些动手杀了他们。先派兵到东阳去催大军速来。如果他们敢杀我,就杀他个鸡犬不留,一个不剩!”
沈宗衡一听,先向殷玉羽和陶寒江扑来。隐石又奋不顾身地拦在前面道:“沈宗衡,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程冷秋嘿嘿冷笑道:“沈四爷,先代我杀了姓陶的仇人!”
殷玉羽想站起来,眼前金星乱迸,叹息了一声,又跌坐了回去。
陶寒江亦已浑身乏力,道:“公子,你何苦前来救我,是我害了你。”他大袖挥舞,逼退了沈宗衡的连环进击。
陶思诗见父亲命在旦夕,大叫一声“母亲,你可不能杀了我爹!”身子腾空而起,从清兵头上跃过,衣袖所挥之处,清兵纷纷倒地。
忽听得楼顶一声长啸,高声道:“既已来到安文,付某就应尽地主之谊,照数收下。”付冠犹如神龙般地从天而降,伴在他身边的是寒梅女侠杜依梅和店小二。付冠手中的紫背金刀上下翻飞,四周霎时鲜血飞溅 。杜依梅的古怪兵刃横扫竖击,又击杀了十几个清兵。
一个清兵正欲跨马逃走,店小二手握两把菜刀,乐呵呵地站在酒楼门口,随手把菜刀掷出,刚好砍中了清兵的后颈,那清兵哀嚎一声,从马背跌入荷花塘中。他冲入人群之中,左格右砍,一刀一个,动作十分干脆利索。
杜依梅和店小二分别把住街道两端,清兵已别无出路。
沈宗衡想夺路而逃,付冠早已拦住了去路,道:“沈四爷,你本也算条汉子,怎么骨头贱得没了几钱?老夫今日放你不得,你也休想从老夫手下走脱!”
沈宗衡眼见无路可走,反倒镇定了下来。从清兵手中夺过一把长矛,道:“付冠,想不到你又逃隐此地,明朝对你有甚么好处?还不是被抄家灭族,使你变成一条丧家之犬……”
一提当年之事,付冠毛发皆竖,怒不可遏地道:“付家之事,付某自找马士英报仇,今日先宰了你这脑生反骨的贼子。”说罢,挥刀向沈宗衡砍去。沈宗衡举矛上格,付冠早已改了招式,向沈宗衡的腰肋抹去。沈宗衡确非泛泛之辈,左手一绕,挡住了金刀,枪尖已刺向付冠的左胸。付冠早料到有此一着,捷伸猿臂抓住了枪把,右手的金刀一招“神龙横空”,向沈宗衡的颈项削去。沈宗衡趁撤手后退之时,双手貌似扑抓付冠的肩肘,一转身,使出了诡异的“空门六腿”一招“满腹开花”,付冠的右腕险些被他踢中。几招之后,付冠知最难对付的是古怪难测的腿法。他催动真气,金刀发出嗡嗡之声,使出“神龙十八刀”中的“盘绕深渊”,先防住自身,然后瞅个准,用出“四海扬波”等精妙杀着,先取沈宗衡的双腿。其实沈宗衡除了“空门六腿”,手上的招式确亦稀松平常。便是“云中五爪”一招中五种刀法已使他有些防不胜防。横练功夫讲究的是意到气到,而他对付冠的刀法又不熟悉,自然也就分不清招式中的真假虚实。意念一时跟不上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