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相处。有的人开朗外向,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和性格迥异的人可以做朋友,好像跟谁都可以很快熟络起来,短时间称兄道弟,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像是阳光一样。程锐并不知道该怎么跟这样的人相处。姜彻说要他多交些朋友兄弟,但这真的挺难。
两人一路无话地回到寝室,李霄之已经过来了。他个子很高,皮肤黝黑,看起来相当结实,沉默寡言。几个人又相互介绍认识了一番,便各做各的事。
周子文坐在桌前收拾那一堆文件袋,程锐开始列军训要带的行李单。写得差不多了收起笔,周子文哭丧着脸转过头对他说:“程锐,能不能帮我弄下?这么多东西明早就交给辅导员,我收拾不完。”
张明宇在看书,李霄之去洗澡,程锐环视一圈,知道只有自己了,便说好。
周子文不客气地给他一沓,耐心地讲述要怎么整理。
两个人的速度快了不少,但弄完的时候也已将近熄灯。寝室里每层公用浴室和卫生间,程锐踩着拖鞋去洗漱,碰上李霄之。那么大个子在走廊里几乎遮了来处的灯光。程锐对他笑笑,往墙边站,李霄之走过去,又回头盯着他看。
程锐皱眉,正想说话,李霄之朝他点点头又往回走。
这令他有些介意,不过很快就抛之脑后。
因为传闻中惨绝人寰的军训开始了。
立秋过后,天气忽又转热。饶是锦川这样的山间小城,走在路上也觉得通身都被燥热的空气裹挟了。
帮魏宁把新进的货搬进屋里,姜彻拿了湿毛巾擦着□□的上身,口干舌燥,喘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魏宁把东西大概一归置,瘫在吧台里说:“这天真不让人过了,等有钱了我就买个空调。”
毛巾一离身,人就立刻重新掉入蒸笼里,空气像是看不见的胶水,粘在身上甩都甩不掉。姜彻干脆把毛巾搭在头上,端了盆水,不时取下来涮涮,边徒劳地重复这动作,边说:“别等有钱,现在把吊扇给修好才是正事。”
魏宁仰起脖子愁眉苦脸地望着天花板上积满灰的风扇,说:“工程量太大了,再说,你不怕这玩意万一转得太起劲儿,转飞了直接旋下来?”
“先修好再说。”姜彻甩下毛巾,在裤腿上擦擦手,跃跃欲试。
魏宁翻个白眼,懒洋洋地说:“好几年没用过了,我都不敢动它。你是有多闲,非得找点事儿干,有这时间干嘛不跟矮瓜打个电话?”
姜彻搬了个椅子站上去研究风扇,说:“军训呢。”
魏宁摊摊手凉凉道:“我就知道。矮瓜一走,你就闲出病了。坐下来看看电视,聊聊天,心静自然凉。你那是相思病,没得治。”
“扯淡。”姜彻踮脚,抬手摸摸扇叶,一指头的灰,只得放弃,下来洗手,说,“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想他了。”
魏宁哼了一声,打开电视说:“就差写脸上了。”
姜彻拿毛巾抹把脸,坐了下来:“程锐小孩子好骗,你都多大了。”
“我都快把这茬忘了,”魏宁取了两罐啤酒,扔给他一罐,“到现在,你跟矮瓜还只是玩玩儿?他小,不懂事,缠着你,你就傻了吧唧地非得跟着闹腾?当哥当到床上去,我还没见过。”
拉环一开,泡沫就争先涌出来,姜彻忙低头喝掉,灌下一大口才平静地说:“到了大学,遇见的人一多,总该长大。他初中都开始谈女朋友了,大学总能找个好的。”他这样说着,好像事不关己,无意识地把拉环挂在指尖转圈,眼睛盯着电视,时不时喝上几口。
魏宁想了想,点头说:“有道理。不过你就不怕?”
“怕什么?”
“矮瓜在你身上得了好处,觉得男人比姑娘家好,再找个男人。”食髓知味,魏宁想着,换了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