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二来,我寻思着你一定想女儿,阿圆也一定想,带到建邺,你有住的地方,我日常可以照顾阿盼,咱们不是皆大欢喜?”
沈岭说话,总是一啊二啊的,条理清楚,思路清晰。但这回,杨寄是真还没闹明白,他摆摆手说:“等等!家里原是嫂子带黑狗,如今为何又落到阿父阿母的头上?”他猜测道:“嫂子又作了?”见沈岭摇头,又猜:“难道真撇下儿子改嫁了?”
没成想沈岭还是摇头:“我走前,是没嫁人;我走后,估计她是留不久的。至于她带不带黑狗,我也不知道。估计不带吧,她那个人材,哪儿哪儿都不出色,再拖个‘拖油瓶’,还有谁肯要呢?”
杨寄道:“那她嫁不嫁,与你何干?你逃出来干嘛?不想学杀猪了?”
沈岭苦笑道:“杀猪没啥,我也不是没杀过,虽然不及阿父利索,不及大兄力气,但花点时间,杀还是会杀的。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虽然知道此去实在对太对不起父母,但是,我那日在榻上想了一夜没有睡。还是觉得,有些事,可以对付着过去,有些事,不能对付着过去。”
“跟自己父母,啥事不能对付?”杨寄有些不以为然,不由要劝他,“你看你多幸福!家里条件又不错,父母又和睦,对子女也疼爱。要是我有这一切,我怎么着也走不到赌博输光一切这一步啊!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岭直直地目视着杨寄,面无表情地问:“那如果换做你,父母说:‘来来来,娶你的嫂子吧。’你会做何感想?”
☆、第54章 隆中对
杨寄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啥?娶你的嫂子?”他说得一字一顿的,显见的是不相信。
沈岭一直昂然地负手站着,此刻突然泄了气似的,瘫坐在榻边的小马扎上,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想到的馊主意!”
沈以良和妻子沈鲁氏商量了很久,觉得张氏要带孩子改嫁实在是头疼的事。他们小门小户的人家,很少留寡媳在家守着——守不住反而会闹笑话。但是,他们又真心舍不得孙子随母亲离开。不过,黑狗这么点小,不让母亲带在身边又说不过去。他们有一天突然一拍脑袋,想到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好主意!
他们叫来沈岭,说:“儿啊。你嫂嫂这个人,你知道的,刀子嘴,豆腐心,对人还是不错的,也会持家。你呢,平时也很疼黑狗这个侄子。我们想,肥水不流外人田,要解决这些矛盾,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干脆你娶了嫂嫂,过继了侄子。你想:你反正到今日也没有娶亲,凭空有了媳妇和儿子,连三媒六聘、下定纳彩的礼数都可以省掉了,多方便!”
沈岭难得的脸都黑了,对父母道:“阿父、阿母,这主意,实在不高明!你们觉得,我是娶不到老婆吗?非要接受嫂子?我可不是陈平!”
“陈平是谁?”沈以良随口问了一句,又谆谆地劝,“你别嫌你嫂嫂长得一般,嘴又不大好,其实,她人还是不错的,又勤快,又孝顺,又疼爱孩子。男人家,有个女人陪着过日子就行了,白天帮你治家,晚上给你出火。至于漂亮不漂亮,拉了灯都一样;至于是不是处子——嗐,流一次血而已,啥大不了啊!生过孩子的娘们儿更解风情——说了你也不懂,不过,真娶了,一试也就知道了。”
沈岭忍着要爆发的火气,脸跟块木板似的,摇摇头说:“我不能。不仅仅是为名声,也不仅仅因为嫂嫂这个人。我以前坚持不娶,不是为了今儿个凑合的。”
沈以良生气了,回去后和沈鲁氏商量了半天,最后赌气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有随小孩子乱任性的?只要山子媳妇同意,我们就做主给他俩办了!请亲戚、里坊喝酒,摆上十桌八桌,咱们自己热闹热闹。生米煮成了熟饭,岭子也就没啥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