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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4 / 4)

兄弟公墓’。在坟上边安放了一块大理石碑,早晨你们已经见到了。石板上面凿有‘为祖国而牺牲’几个很平常的字,如同每个军人头上凿的那几个字一样。

“几天以后,来了一道命令,于是妓院关闭了。想起来,事情就像在眼前似的。那天早晨天气很冷,姑娘们手里提着箱子来到市政府广场,等着军车把她们拉走。行人为了看她们,在人行道上停下来。她们一个挨着一个站着,为了防寒把衣领竖得高高的。一个个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可怜无能,垂头丧气。

“她们上了汽车,汽车开动起来的时候,偶尔会有人向她们半心半意地挥挥手。她们也向致意者挥挥手,但并不像一般妇女常常挥手那样;这是一种不同的挥手,带有一种灰心丧气、疲惫不堪的意味。当她们离开的时候,我们向她们望了望。对她们的离去,我们心里并无轻松的感觉,因为原来我们总是想,等她们一走,我们就庆贺一番,举办个夜餐会。然而,如今情况却不是那么回事。难道因为她们走了,我们的日子就会过得好一些?到处都在打仗,我们正在和法西斯较量,在占领者的统治下,不能指望会过上好日子。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亡军的将领 第二部分(14)

“也许会把她们扔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一定是靠近前线的某个小城。开往前方第一线和从前线撤退下来的部队,会在那里过上一夜。军人们的那种筋疲力尽、满身烂泥的长队,肯定又会重新吞噬姑娘们的生命;这些军人把全部的痛苦和战争的湿气,统统都倾洒在她们的身上了。”

第八章

将军站在帐篷的进口处,望着灰蒙蒙的地平线。顺着陡峻的山间平原,云雾一会儿升起,一会儿又落下来。在这儿遮盖住一片土地,在那儿又把一块地方袒露出来。有时它落得非常低,甚至都触到帐篷尖上了。将军竖起军大衣领子,觉察到了身旁的帐篷发出的呼啦啦的响声;那帐篷好像被风吹得直打颤。

几步以外的地方,停着小轿车。稍远一点,在公用局工人住的帐篷后边,停着卡车。墓地没有确定的边际,墓地边上的雨后小溪,犹如蛇一般,弯弯曲曲地流淌着。每条溪流竭尽全力,蚕食了那么多的泥土,甚至还要将它们运送到底处的河谷里。

镐头在硬梆梆的土地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人们不时地在一个地方聚成一团。将军晓得,这意味着又找到了一个军人。他知道,这会儿他们正在给挖到的遗骨消毒;专家弯腰量着骨架的长度,神甫在名单上的一个名字旁边打了红十字。如果遗骨的长度与名单上注明的身长不相吻合,他就打上一个问号。

将军细心地琢磨着那边一小伙人中间正在进行的这一工作的细枝末节,从神甫脸上僵硬的表情,到阿尔巴尼亚专家手挥铁尺的动作,他都琢磨过了。这么说,他们是在量第二次喽。当那些人围成一团,迟迟还不散开的时候,将军心里这么思忖着。这就是说,名单上还得重新划个问号。

后来,有个工人跑到他们的帐篷里,取回一个漂亮的尼龙袋子。这种袋子是天蓝色的,上面有两道白线,系着一条黑带子,是“奥林匹斯山”公司根据特殊要求而制的产品。专家用长长的手指握住钳子,将一个挂在脖颈上的身份牌扔进一个金属盒里。

一天,他们检查我们,看我们是不是都有身份牌。有个人说,他把自己的身份牌给扔了。你的身份牌哪儿去了?当他解开军装,袒露出胸膛时,上尉问他。他回答说,不知道,我给丢了。你给丢了?可人家告诉我,是你自己给扔掉了。倒霉的家伙。你将像一条狗一样死去,谁也不会认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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