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丸药,望帝以为是疗伤的药,立即服了。改装完毕,望帝打量两人,道:“我们三人一起,怎么称呼?”忽然听到自己变了嗓音,更多粗鄙之气,甚至有些贪婪。
紫颜促狭一笑,朝两人欠了欠身,“老爷、夫人,该上路了。听说滴滴香出了新酿的美酒,不如就去尝尝吧?”姽婳白了他一眼,在望帝面前不好太小气,遂笑骂道:“苟管家,那就请带路吧!”
望帝哈哈大笑,趾高气扬地领头走着,脚下虎虎生风。紫颜伶俐地跟随在后,时不时照拂身边的夫人姽婳,又是叫小心台阶,又是喊当心路滑。换了容貌,就换了身份,姽婳瞧了好笑,未察觉她自己的容止竟娴静了三分。
一行人施施然来到滴滴香,雷章陪了一群人在频频劝酒。望帝当场停步,那些人甚是警觉,众目睽睽,一起看向店外。紫颜若无其事多走了两步,转身招呼望帝:“老爷,就是这儿……别看店小,酒倒不错。”面具下的脸色不知如何,望帝板着脸,不发一言。姽婳道:“老爷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换个干净些的地方。你看看这里,没雅室,没隔间,全混坐一处,成什么体统。”
紫颜走近,对她低语:“话太多了。”又抬高声音:“老爷,我们……”
“谁说我不喜欢?”望帝瞪着他,“老爷我大世面见多了,偶尔要换换口味。”拖了姽婳一齐进了酒肆。
店中那群人不耐烦地撤回目光,继续朝雷章呼喝抱怨。三人坐在邻座,听了一字不漏。
“你小子是骗我们的吧?望帝的头值不少金子,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雷章拼命陪笑,道:“刚才明明就在的,旁边还有一男一女,早知先前就叫上你们。”
“十个情报,有九个都是假的,你真会卖钱。”一人轻蔑地“呸”了雷章一口,“要不是老大信你,我们才不想跟了你混。你算什么东西?卖点消息就想做大爷,你还早呢!我们在老大手下多少年,辛苦打来的天下,凭什么听你的!”
雷章苦了脸道:“旃先生不是这个意思,他叫我来领路,我真没想差遣诸位呀!”他急得摇手,被人用剑鞘打了下去,不由捂了手叫痛。
望帝一饮而尽。他竟是被这样的人出卖,简直丢脸。想到宋姐,望帝倍感心痛,他若一刀砍了雷章,抚养了这畜生多年的她,会有怎样的伤心。
“旃老大说了,三日内一定要抓到望帝,叫他跑了,大家没好日子过。小子,你说的要是实话,他就是对你起疑心了,不如,我们拿你做饵吧?”
雷章吓得想溜,被一人拽了回来,几人拍打他,极尽调笑侮辱。望帝忽然把刚上的酒盅一放,吐酒在地,骂道:“什么破酒,难喝!”紫颜道:“老爷不中意……那就……那就换一家?”望帝拍了拍桌子,“付账!”紫颜丢下碎银,搀扶他起身,望帝甩开他,不悦离去。姽婳嘀嘀咕咕在后抱怨,紫颜两头不讨喜,耸了眉毛,陪尽小心,看得那群人一阵发笑。
“喏,那人和你一样,马屁拍到马脚上。”他们恣意笑着雷章,逗弄他的如猫戏老鼠,“快,今晚你多辛苦辛苦,全城找找,看望帝能藏在哪里。再找不到,我们就把你吊在城楼上,等他救你。”
望帝和紫颜、姽婳转过街角,瑟瑟的北风吹得人心里发毛,他们不约而同停下。望帝笑得苦涩,想抓到内鬼一举惩戒的念头竟淡了,看够了雷章猥琐受欺的样子,他觉得一刀了断太过便宜。
“我要将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玉狸社惯用的送信法子,不能用了。”望帝头回主动求人,负伤的表情看得姽婳不忍,她接口道:“传信不难,我们想办法。你打算怎么办?”
“叫兄弟们放弃报仇,全数潜入地下,江湖上从此不须再有玉狸社。”
姽婳一怔,“你真舍得?”
望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