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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到伸手可及,但永抓不到。
望帝摊开那张面具,冰冷的一张皮,戴上了,有怎样的音容笑貌?是否就能重新过另一人的生活,把过往的痛全部抹煞?
“杀了叛徒,再戴也不迟。”望帝情不自禁地吐露心声,眉宇预先张扬了腾腾杀意。
紫颜淡淡地道:“如果雷章没有回来,来的是照浪城的人,你如何去杀叛徒?”
一句话问到骨子里。
望帝眼里有深深的恨,“雷章轻功极弱,宋姐不会叫他来报信。如果我没算错,北九社和总社的藏身处,都是这小子透露出去的。好在他所知不多,其他的分社应该无恙。”本来除了分社的首领及少数的联络人外,玉狸社大多数人不知道总社和其他分社的所在。雷章是个例外。宋姐身为北九社中年纪最长的首领,她的义子成了特殊的角色。平时无足轻重的少年,成了生死对决里的关键,对方的确是用间的高手,扼住了他们的要害。
姽婳想了想道:“我们在城里探听的消息,受伏击的果然是北方几城。”望帝点头道:“照浪城如此屠戮,若我不尽快号令他们撤退,其余分社一定会去报仇。那时他们的所在必定暴露,说不定照浪就在等这个连根拔起的机会。”姽婳浑身一冷,道:“追杀玉狸社的人,正可逼你出现。何况你们之中又混了奸细。”望帝想到仙音舫外一战,痛心地道:“雷章是宋姐一手养大,我也希望自己错了才好。”
此时紫颜冷静地换过了面容,成了有一撇胡子的神气男子。姽婳噗哧一笑,把自己那张面具戴好,紫颜又稍作修饰,替她挽了个新的发髻,顿成气质高雅的少妇。
“衣裳来不及换,好在屋子里够暗,但愿雷章不记得。”紫颜扫视一圈,唯望帝一身白布裹伤太过抢眼,即使改了相貌也无用。
望帝吸了口气,道:“先生是在劝我避其锋芒?”这句尊称一出口,紫颜知道望帝晓得他的手段,因而客气地改了称呼。
“报仇未必急在一时。验证雷章是不是奸细,不一定要用武力。”
望帝想了想,道:“上回的救命之恩尚没有报,今趟又要承两位的情。”
“情势紧急,不必多言。”紫颜指了屋子的后门,“先去给你寻一身衣裳吧。”
望帝先行出门,聆听一阵,探得附近并无埋伏,招呼紫颜和姽婳。三人收藏好明月的尸身,从小巷暗处走出,街上刮着寒风,悄然无人。走过一条窄巷,望帝远远地看见一栋楼,灯火星闪,便道:“我去那里借套衣裳。”三人边走边看,街巷里始终寂静,雷章仍未回来。
走到热闹处,竟是一间青楼,姽婳红了脸,叫紫颜往旁边的客栈一起坐等。紫颜道:“去仙音舫没见你脸红。”姽婳啐道:“那里卖艺不卖身,怎同呢?不像此间,借得到衣裳。”紫颜脸色微赧,扯开话题。望帝没入楼后小巷,影子一飘,就不见了。
回来时,衣饰一新,富贵逼人,行头甚至包括三颗粗圆的金戒。幸好数道伤口霸气地横亘他的脸,才和暴发户略有区别。紫颜和姽婳哑然失笑,望帝往桌上扔了一个包袱,道:“既然谨慎为上,你们也换了吧。”紫颜忍笑道:“好,顺便帮你易容。”要了一间房,两人先换了装束,又帮望帝将面具戴上。
他满脸新愈的嫩疤,紫颜处理时颇为小心,尽量不沾粘伤口。面具戴完,望帝一脸横肉,偏生了可笑的鼻头,肥胖中添着傻气,惹出姽婳一通笑。望帝也不着恼,越是天壤之别,他越是安全,对紫颜心怀感激,恭敬地施了一礼。
紫颜在他手中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