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赵光义喟叹,“别像伯父一样,临到老时再来先人坟前悔不当初。”他幽然闭上了眼睛,“你想怎么做伯父不阻止你,只是如你所言,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墓室里气氛凝滞,烛火在凝滞中袅了又袅。
凤凰的剑紧抵在面有悔恨的赵光义胸口,戴着笑脸面具将思绪隐蔽在眸后的石崩云静静站在她身旁,在她身后,是太祖皇帝的陵寝。
为什么?
她扪心自问起了痛楚。
为什么他要衰老?为什么他要后悔?为什么他要站在她的立场将事情分析得透彻清明?为什么他说的话铿锵有力且字字有理?
为什么他不挣扎、不大叫?
为什么他要这么视死如归?
她想过了,他的大叫会将外头侍卫引来,然后她就能快意一刀刺死他再自尽,侍卫们虽护驾无功但至少擒着了凶徒,罪可以轻点儿。至于石崩云,他有的是本事逃离,而她亦可趁机毁了和他之间的承诺,也不用去苦恼是不是会因此而背叛了子寰哥哥。
这一切原都是她早已算计又算计过的,可为什么……
她恼恨着火瞳,口中尝到了血腥,直至这会儿她才知道自己竟在无意识间咬破了下唇,那鲜红的血丝窜入了她口中,一两滴沾染上那袭黄色九龙金袍,她突然记起这袭龙袍对他们赵家的意义,父亲生前常说,天下取得不易,后嗣子孙守成维艰,就是这样的信念让父亲在受冤时,选择了沉默以对吗?
“皇上!”内侍王继思的声音由墓室外传人,打断了墓室内的安静,“您心情好点了吗?可以让咱们进去陪陪您了吗?小的……”
“混帐东西!”赵光义对着外头扯高虎嗓,“朕同先皇谈心哪个家伙敢来打扰?通通给朕滚远!否则人头提见。”
一句话吓阻了外头所有的声音,等一切安静后,赵光义将眸子再度对上那僵直着身躯的凤凰。
“元净,听伯父的,就让我这老人再苟活一阵子吧!用你年轻的性命来换这么一条垂老的性命不值得的!而如果你愿意给朕个赎过的机会,就跟朕一块儿回宫里,让朕替你恢复齐王郡主的头衔及身分。”
“省省吧!”凤凰冷哼,“我是宁可死也不会接受你的任何东西的。”
“走吧!”
这回出声的是始终立于一旁未出声的石崩云,他伸手试图拉她起身。
“方才那么好的时机你都错过了,承认吧,你是不可能杀得下手的。虽然皇帝老头儿帮你延了些时间,但外头的人并不是傻子,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进来了。”
“谁说我杀不下手的?”
一肚子的怒火与不驯让凤凰用力甩开石崩云。
“你若杀得下就不会犹豫了。”石崩云哼哼一笑,“我是陪你来杀人可不是陪你来送命的,别逼我架着你离开。”
“你走吧!”凤凰冷着嗓,“我这条命留着就是为着报父仇,这仇既然报不了,我也不想再活了,不如让那些人进来将我万箭穿心,好下地府去陪我父亲。”
“赵元净!清醒点!”
石崩云恶狠狠地将她一把拉起,拿下她脸上面具反手给了她一个热辣辣的耳刮子,透过面具,他冰冷的嗓音和视线全然不像以前的他。
“你就这么死在乱阵中有什么意义?死了倒还干脆,若没能死反被生擒,意图弒君犯上你知道将会牵连多少无辜的人?又会给别人带来多少的困扰?”
石崩云冰冷着气焰,“你念兹在兹都是那男人我无法阻止你,但不该选在这种要命的时刻、更不该用这种要命的方式相认。我拿了你三千两订金,有权护着你这条连自己都不放在心上的烂命!”
话说完,他帮被他一掌打得愣住的她重新戴上面具,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