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大婶拿起桌上的佛尘,像是与兰禧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朝兰禧身上挥下。
“去去去!这么小就知道怎么勾引男人啊!无耻的狐狸精!不自量力想勾引我儿子,不要脸!”
“我不是!我只是来典当东西!错的是你儿子——”被那大婶严厉扫出当铺店门,路人看待兰禧的眼神比往日更苛。
即便她才是无辜的一方,依旧被多赖上一条淫荡罪名。就只因她出身不祥,无论她再怎么洁身自好也枉然。
她努力想端起自尊,以为自己能坦坦荡荡无畏离去,却发现举步维艰。泪珠早已无声垂落,尽是说不出口的无奈与心寒。
“怎么办?”韦叔定会追问她发生何事,可她不想再提,而且药材现在完全没着落,山上有的仅是便宜的伤药。难道,她当真救不了韦叔?
“唉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城里闲晃?”熟悉的女声迎面窜出。“全村的人都在找你呀!”
她一抬头,认清来人是她同村张大娘,心中不祥预感顿升。
从以前,张大娘就没给她好脸色过,这次又怎会主动来找她?
“韦老头病的只剩一口气啦,你还不赶快回去?”
兰禧愣了愣,有一瞬间脑中化为纯然空白,随即她再也压抑不了胸中悲痛,拼了命就往家门狂奔。“不——韦叔!”
顾不得要先掀开那块充当门板的旧棉布,安兰禧跌跌撞撞冲进茅屋,眼看韦叔已有半身滑落以稻草堆成的床铺,她赶忙上前扶起目光涣散、依旧孱弱挥手想往外找寻什么的韦叔。
“……兰小姐……你在哪儿啊……”
仔细一听,那失了血色的颤抖唇瓣呼唤着的是她。
“韦叔!韦叔,你振作点!”兰禧激动地抱着在她心中,早将他当成惟一亲人的韦叔,切切呼唤,想拉回韦叔朦胧意识。“我在这儿!兰禧在这儿!”
紧抓韦叔的手,那冰冷温度几乎冻结兰禧全身血流。
她筹不出钱,让韦叔饱受病痛折磨,是她太无能。
“小姐……去找……找你的未婚夫婿……咳咳!”
连话也无力说清,眼皮早睁不开,韦叔拼了最后一口气交代。“你的后半辈子……就靠他了……别让韦叔放心不下……玉……绝不能——”
话未完,老人咳出一摊血,随着她衣裳晕染大片红艳血花,老人的生命之火也跟着消逝。
心跳由狂乱到冷寂,兰禧只是这么抱着韦叔。
不知过了多久,她惨然顺着老人了无气息的脸庞轻抚,仿佛刚才那近乎疯狂的情绪从不存在,她只是带着温柔微笑细声低语:
“韦叔,你先睡一下,我马上就去买上好的药材,你很快就会好的……”
将老人放回草堆上,她缓缓起身,恍惚地摸索身上的铜板,数了又数,想进城再求一次药铺老板……
她一举一动,就像每天她出门时那样,跟病床上的韦叔打声招呼,然后背起箩筐上山采药。对,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她作了噩梦,是个噩梦而已……
“人已经死了,你还认不清吗?”门外张大娘当头棒喝一句话,敲醒了兀自逃避现实的安兰禧。“人死不能复生哪。”
张大娘踏进屋里,身后还跟着其他不停掩鼻皱眉的村人。“连韦老头这么硬的命也被你给克死了啊,安兰禧。”
兰禧连为逝去亲人哀悼的时间都没有,立刻被来意不善的人群团团围住。
“话先说在前头,这次韦老头也不许葬在村子里。限你三天之内离开本县,别再把晦气带给全村!”
代表所有村人发言的张大娘,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
“你不走,我们就去告官,告你这个妖女行使邪术,咒杀全村!看你是要自己离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