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每次奉鲜明出的牌,金虹都指示我出大牌去压,实在压不了,也要用话刺激和挖苦一番,把奉鲜明弄得很毛躁,频频出错牌,又不能反悔。
我和蒙非接连取胜。我们俩升到10的时候,奉鲜明和蓝启璋他们俩才打到5。
蓝启璋见盟友奉鲜明总是出错,责怪说:“你的手今天怎么这么臭呀?”
奉鲜明辩道:“我手怎么臭啦?是牌不好嘛。”
金虹说:“财政局副局长,能管着几个臭钱,手能不臭吗?而且还嘴臭!”说完自己先噗哧笑了起来。这时她已找了张凳子坐下。
蒙非、蓝启璋也跟着笑。
我想笑,但见奉鲜明的脸涨得通红,赶紧把笑收回。
奉鲜明看看我,看着金虹,厉声说:“金虹,你不能再指导彰副市长了!”
金虹说:“指导怎么啦?我就指导!收拾你!”
“到底是彰副市长打还是你打?啊?”奉鲜明说。
金虹说:“我打、彰副市长打都一样,痛打落水狗!”
奉鲜明一听,怒了,“金虹,你别欺人太甚!我跟你说。”
“谁欺负谁呀?”金虹说,“是你先欺负我还是我先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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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欺负你?”奉鲜明冷笑了一下,“我敢欺负你,你再在领导耳边说我一句坏话,我看下回我得回社科院当会计了。”
“喂,奉鲜明!”金虹站起来,“你当不成财政局局长,就怀疑是我在领导面前说你坏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奉鲜明说:“你是美人,大美人。领导和你跳舞,能跳出三条腿,你跳出矿泉水!”
“你……”金虹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见状不妙,赶紧圆场道:“打牌就是打牌,别往政事上扯。来来,摸牌!”
牌局继续进行。
我不再让金虹帮我拿牌,也不让她指导我。金虹在我身边憋闷地坐了一会,看看表,说我去给你们打饭。
金虹一走,蓝启璋就批评奉鲜明,说:“老奉,你刚才那样说金虹不对,金虹是个多好的人啊,受这么大的委屈,还去帮我们打饭。”
奉鲜明说:“是帮你们打,不会有我的份的。”
蓝启璋说:“你敢不敢赌?”
奉鲜明一怔,不吭声。
蓝启璋说:“你不敢赌的。我告诉你,金虹是个善良的人,她不会在领导面前说任何人的坏话的。她漂亮、热情、大方,谁见谁都喜欢。你不喜欢,说明你狭隘,不正常。”
“我狭隘?不正常?”奉鲜明说,“你不如说我变态得了。”
蓝启璋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错了行吧?”奉鲜明说,他打出一组三带对,“三个6带对10。”
我敲敲茶几,说:“不要。”
奉鲜明看了看我,说:“我可能真的错了,我怀疑金虹没有道理,瞎猜而已。其实我知道,我当不成局长的原因。”
我看着奉鲜明。
奉鲜明说:“就因为我少一张研究生文凭呗。早知道我也去买一个。我靠,赶明儿我就去买一个!”
我愣了,“买?文凭能买的吗?”
奉鲜明说:“不,不是。”他打出一张黑桃2,看着我,“要不要?”
我说:“要!”
我打出一张小王。
金虹打来了盒饭,还有啤酒和饮料,分发给我们,包括奉鲜明。我们暂停打牌,吃起午饭。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奉鲜明吃饱喝足,看了看收拾拉杂的金虹,对她说了声对不起。
金虹嫣然一笑,说:“我早放下了,你还没放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