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爷爷磕掉了烟锅里的灰,别进腰里跟着他,张叔和王叔也起身说一起去看看。
往北二里地左右,到了地头,地头处当年父亲抱着自己在树下说话的槐树依旧还在,只剩下寒冬里光秃秃的枝丫,树顶还有一个老嗗(a乌鸦)窝。
想起打记事起,每年夏收、秋收的时候父亲都抱着自己,站在这个位置,父亲都会指着脚下的地说的那句话。
“宝唉,记住爹的话,这就是咱家的地,你爷爷给咱家置办的,咱司家只要有这块地头,不管多大的灾都能挺过去。”
司南跪在地头,满腔呜咽,涕不成声,悲凉的哭声中寄托着司南的两世人生。
从爷爷带来的篮子里拿出黄纸、檀香,司南面向曾经自家的土地,三叩九拜。
离开地头,到了司家祖宗的坟地,坟地里司家的列祖列宗俱都埋葬于此,王文和在坟地里转了一圈。
“司南,想不到你太爷竟然是前清的进士,生在这个家里,是你的福气。”
祖父的墓地司南是记得的,点燃檀香,司南跪着手持檀香叩,然后挪动到祖父的墓碑前把香用黄土堆起竖好,又在祖父的坟头也插上香,然后回到碑前跪好。
在点燃的黄纸前,司南重重的磕头跪拜。
坟地里一共有十多个石碑,每个石碑前都有了檀香和司南跪拜的痕迹。
离祖父墓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黄土包,司南走到旁边的时候,心中涌起一阵温暖和被关爱的感觉,仔细看了一下黄土包,现荒草中有一块已经快腐朽的木板。
轻轻拿起木板,现上面写着父母的名字。
酸楚像潮水一样涌来,“噗通”一声跪下,司南在父母的墓旁嚎啕大哭。
痛苦和悲凉,让他昏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在张炳玉的怀里,爷爷和王文和围在他身边关切的看着他。
坟墓上和周边的茅草已经被清理干净,木板做的墓碑已经在坟前被重新竖好,坟前的燃着的檀香只剩半截,烧过的黄纸被风一吹,缓缓升起一直飘荡在空中,随风摇逸。
跪在坟前,望着坟墓,也不知道是那个好心人帮忙埋葬的父母,司南重重的磕头跪拜。
“爷爷,张叔、王叔,我想待一天,给我父母尽快立块碑。”在回镇子的路上,司南说道。
“行,我们等你!”爷爷看了看张炳玉和王文和,郑重的说道。
进了镇子,这会集市上人已经不多了,几个人走向东街,那里是司南的“家”。
“嘶!”望着东街一大片几乎被烧成白地的残垣断壁,张炳玉长吸一口气。
“真是造信字烟的司家!”张炳玉惊叹一声。
什么都没了,看着光秃秃被烟火烧过的只残留了少许残垣断壁的家,大片大片高低不平的茅草中拴着几只山羊,那无边的凄凉让司南浑身冷。
这时旁边路过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老人好奇的看着站在这片荒废院子里的人。
“老爷爷,你知不知道这家人还有没有活着的?这些年就没人回来看过?”司南看着老人问道。
“世道不好啊,前几年闹黄教,也不知道怎么和司家结的仇,全都被杀了,老老少少丫鬟帮佣有上百口子,还有啥人啊?看见院子里这些坑没有,据说那天晚上强人们从地下挖出上万两银子。“
“听镇子上有人曾说司家的独子跑了,可谁又知道是真是假,没人知道啊,家业也毁了,地也荒了,司家在北街的作坊也被抢了一空,伙计被杀了一院子,作坊也被烧了,司家的太爷和掌柜都是好人啊,活着的时候不知道接济了多少穷人,镇子上受过他恩惠的不知道有多少,可怜啊,好人不长命。还好后来县里来了人,把那伙作孽的黄教全杀了,也算是为司家报了仇。”老人边说边摇